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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第2页）

周惜若轻抚过一张张画满了各种人形的纸，美眸幽幽，轻声道：&ldo;当然是遗憾。当年我跳那一支凤朝九天为的是挽回皇上的心，让他救我出囹圄。如今我心已老，再也跳不动了。&rdo;

凌瑶摇头道：&ldo;皇后娘娘不是心老了，而是因为对皇上失望了。若有一日皇后娘娘对皇上重拾信心，一定会完完整整跳出凤朝九天的。&rdo;

周惜若眼中微微恍惚，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ldo;真的吗？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rdo;

凌瑶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心中轻叹不再相劝。情之一字，向来是苦乐自知，谁也无法替代。

周惜若就在凌瑶的宫中留了下来。晚膳清淡可口，有几道是凌瑶亲自下厨，十分有心。周惜若见她殷勤，心中感叹，当初走投无路的小小更衣如今越发沉稳了。她终是没看错了她。

晚膳后，凌瑶又邀周惜若去暖阁煮茶。周惜若含笑答应。暖阁中洁净素雅，窗外飘起朵朵雪花。周惜若手势熟练，手中的茶勺犹如活了一般，煞是好看。

凌瑶笑道：&ldo;若说臣妾学了娘娘的本事有九分，这其中一分是决计学不来的。&rdo;

周惜若抬起明眸，笑问：&ldo;是什么学不来？&rdo;

凌瑶秀雅的面上皆是灵动的笑意：&ldo;臣妾永远也学不来的便是娘娘的心。一颗慈悲宽容的心。&rdo;

周惜若摇头轻笑，不以为然。

凌瑶看了看茶炉，忽地道：&ldo;臣妾去拿点水来，皇后娘娘稍等片刻。&rdo;她说罢就出了暖阁。

周惜若便专心致志地煮茶。过了一会，暖阁外脚步声踩着雪窸窣而来。她并不回头，含笑道：&ldo;你再不来，这茶可就老了。&rdo;

暖阁外的人脱了木屐，缓步走入阁中。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她纤柔的肩头。周惜若带着笑意回头，在对上来人的目光之时不禁微微一怔。

&ldo;惜若……&rdo;他坐在她的面前，深眸深深地看着她。

周惜若手中的茶勺一颤掉入了茶鼎中。她回过神来，看着明灭的炉火，慢慢地道：&ldo;是凌妃请皇上来的吗？&rdo;

凌瑶留她用膳，邀她煮茶闲话，原来竟然是自作主张充了和事老。

&ldo;惜若，你当真不再看朕一眼了吗？&rdo;龙越离苦笑地看着她清冷的侧面。

周惜若轻叹一声，道：&ldo;皇上言重了。向来都是皇帝不愿宠幸了某位嫔妃，哪里有嫔妃不愿理会了皇上。&rdo;

龙越离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心中一堵，看着摆在眼前方才凌瑶还未喝的茶，顺手拿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茶水入喉，他忽的剧烈咳了起来。周惜若转头，见他白皙的面上憋得通红，想说什么却是捂着唇一阵阵咳个不停。

周惜若微微拧起秀眉，问道：&ldo;皇上怎么了？&rdo;

龙越离眼中通红，泪光滚滚，捂着唇别了头摆了摆手，喘息道：&ldo;没事……朕没事……&rdo;

他越说却是咳得不能自己，周惜若见他样子奇怪，连忙扶着他问道：&ldo;皇上你怎么了？&rdo;

龙越离在心中恨不得把凌瑶千刀万剐，这茶盏中一定是被她加了&ldo;好料&rdo;了！！该死的！他竟一口气照单全喝了！

他正要忍不住破口大骂凌瑶这始作俑者，可是一转头看见周惜若脸上的关切，忽的，他眼中的泪自然而来然的滚落，倒在她的怀中，喘息道：&ldo;朕觉得喘不过气了……朕是不是要死了……&rdo;

周惜若见他痛苦的样子不似作伪，脸色顿时剧变：&ldo;皇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来人！……&rdo;

她心中慌了起来。她虽然恨他怨他，可是还未想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龙越离连忙捂住她的口，深眸中哀色浓浓，他道：&ldo;惜若，你原谅了朕，是朕吃醋嫉妒了温景安……是朕……害怕你又走了。&rdo;

周惜若心中焦急，她见龙越离拖着自己不愿让她唤太医，只能道：&ldo;臣妾不会怪皇上。是臣妾对不起皇上，皇上，赶紧宣太医吧！&rdo;

龙越离笑了，他趁势一把抱紧周惜若，深眸中皆是欢喜：&ldo;惜若，你当真原谅了朕了吗？&rdo;

他眼中泪光盈盈，眼底的痴缠令她无法推开。周惜若苦笑道：&ldo;可是臣妾……&rdo;

&ldo;不要说了。朕不在乎那个。&rdo;龙越离忽地固执地道：&ldo;朕不在乎。惜若，你要朕不逼你，朕不会再逼你。一切都要你心甘情愿。&rdo;

周惜若心绪复杂，她美眸幽幽地看着面前如得了奖赏的孩童一般的龙越离，心中一处温柔所在被轻轻触动。她恍惚地看着他的笑容，忽地耳边响起凌瑶方才的话。

&ldo;其实皇后娘娘心中还是有皇上的……&rdo;

&ldo;……皇后娘娘不是心老了，而是因为对皇上失望了。若有一日皇后娘娘对皇上重拾信心……&rdo;

她心中忽的迷茫了，当真是这样吗？可是又是谁在月下与她盟誓，一声一声，言犹在耳。而她到底是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