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唯恐钟初煦再做出伤害两位姨娘腹中胎儿的事来,忙紧张地扶住阮姨娘检查:“怎会腰酸,肚子痛不痛?”
阮姨娘本就皮肤光洁,如今有了身孕,更是透出几分蜜粉的光泽,再配上她明艳的五官,眼波一转直恨不得将人勾的魂都没了:“夫人且安心,并无其它不适,能挽着您借一分力便好。”
江楼月眼睛都看直了,“好,挽着吧。”
阮姨娘笑起来更是妩媚妖艳,泪痣在阳光下轻闪,娇羞地靠拢过来挽住江楼月。
莫姨娘和庄姨娘虽然没说话,但也暗自较着劲想往江楼月身边挤。
被冷落在一旁的钟初煦又不干了,他觉着莫名憋屈啊!
“腰酸不会让翠瑾扶着你?你一个姨娘哪来的胆子敢烦扰夫人借力?”他简直纳了闷了,起初福泽几位姨娘,她们温柔小意,你争我抢别提有多黏着他,现今有了身孕却性情大变,敢情把他当成播种的,用完就扔?她们到底摆不摆得正自己的位子,明不明白该仰仗谁而活?
“夫君,两位姨娘怀着钟家子嗣,我扶一下无可厚非。”江楼月觉着钟初煦越来越有毛病,近日总在小事上无故发脾气。
阮姨娘更是莫名,这回没有松手,只软软唤着:“老爷,阮娘绝无烦扰的心思,只是站在夫人身侧,能安心,对身子好。”
莫姨娘和庄姨娘更是半分注目都未投到钟初煦身上,两人见抢不过主动的阮姨娘,纷纷将带来的糕点和果子送给江楼月,笑谈着此地春景。
钟初煦又被冷落,不由觉着一道来踏青,他这个一家之主反倒像个多余的。
行至湖边,湖水静谧,湖心飘着三三两两的小舟,湖畔垂柳依依,选了处不错的垂钓点,小厮安置好用具,丫鬟们在草地上铺了布,又摆上瓜果。
江楼月去看两位有孕的姨娘,她们额上隐隐有汗,胸口起伏不定,看来走到湖边还是有些吃不消,安抚了几句让她们好生歇息。
春时万物苏醒,湖水解冻,正是钓鱼的好时节,江楼月坐在离钟初煦不远的位子,娴熟抛钩。
钟初煦微偏头看过来,意有所指:“早年在村子里,没少去溪边捉鱼摸虾,在村头还有处水潭,我们也经常一起去钓鱼。那时我用的钓竿还是自行砍了两根竹子做的,这么些年过去,能换更好的了,谁还会用竹竿?”
江楼月专注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湖水清透,能看见许多肥美的鱼儿游来游去。
她会钓鱼是阿叔教的,明明术法高深,想吃鱼是轻而易举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他还是选择最原始的法子,且鱼竿就是用简易的竹子做成,多年也不曾换过,她自然而然拿出阿叔的那套理论来,“钓鱼并非为了温饱,它是一种乐趣,鱼竿再华美,也总会有更华美的,欲望无止境,迷失之后迟早会丢失钓鱼本身带来的快乐。”
钟初煦眼里有不屑掠过:“好的鱼竿鱼线,能钓到更多鱼,乐趣岂不是更大?只有那些没能力换的人,才会用迷失一说来自欺欺人。”
江楼月抬手一拉,将鱼线收了回来,挑眉望向钟初煦:“夫君要不要同我打个赌?”
钟初煦惊讶:“夫人要赌什么?”
“赌我用竹子做成的鱼竿钓鱼,而你用手中自认为最好的鱼竿钓鱼,在午时之际,我钓的鱼却比你的多。”
望着江楼月笃定的眼神,钟初煦笑起来:“夫人钓鱼的本事和我不相上下,却在鱼竿优劣上做出不对等的选择,莫非是故意想让我赢?还不如直接说是想奖励我。”
江楼月把鱼竿递给锦棠,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老翁:“拿去跟他换。”吩咐完看向钟初煦,“夫君会错意了,我要赢。”
钟初煦不信她用竹竿还能赢,饶有兴趣道:“你若赢了,想要什么?”
“一句答案。”那日温蕊好不容易出来面对,可钟初煦抵死不认,江楼月想帮她问上两句,“须答真话。”
钟初煦笑容变得古怪,说起来在今日满足她的心愿,倒也无须再有什么顾忌,“好。”
锦棠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两根鱼竿:“夫人,那老翁不愿意换,最后还是给了他点碎银子卖给奴婢的。”说着又将斜挂在肩上的黑罐子取下来,“他还高兴的送了鱼饵。”
江楼月接过那根竹子做成的鱼竿,扭头去看,老翁已背上鱼篓往回走了,再探头往罐子里看,里头装着的是蚯蚓。
钟初煦也看到了,笑出声:“我们用的饵料,巴掌大一块便要几两银子,他这随地挖的蚯蚓也好意思拿过来送?”
江楼月在钟初煦逐渐震惊的目光中拿出蚯蚓穿在鱼钩上:“我用正好。”
几位姨娘站在江楼月身后,暗自提着心鼓劲。
起初钟初煦的势头更好,饵料发挥出绝佳作用,时不时收杆拉鱼,每次放入鱼篓,他都会偏头看一眼江楼月。
她沉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鱼线,阳光映在脸上,通透如玉。
半个时辰过去,情形开始有了不同,钟初煦拉线的间隔越来越长,而江楼月始终平稳,隐隐有了赶超之势。
几位姨娘一会看看江楼月的鱼篓,一会又看看钟初煦的,时不时还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午时越来越近了。
钟初煦在频频关注下逐渐有了焦急,鱼钩上的饵料越放越大,只想将鱼给吸引过来,却反被咬下半块饵料扭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