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要杀了我,为他挡下剑的那一刻,我就彻底死心了。”温蕊没有哭诉也没有谴责,只是平静说着,“我去同他谈和离。
江楼月怔愣,随即狂喜。
自魂穿过来,她真心实意感受到温蕊对钟初煦的深情,以温蕊的性子,她本以为还得优柔寡断很久才能决断,没想到却是这般利落。
当下二话不说,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了温蕊。
书房,钟初煦正在提笔练字,想求个心平气静,门外的丫鬟进来通报,说夫人来了。
行云流水的手骤然一歪,拉扯出一道长长笔墨。
钟初煦搁笔,将手蜷进袖里,“请夫人进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丫鬟奉上茶,钟初煦挥了挥手:“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两人安静坐着,窗边有一束阳光斜照进来,光柱里细小的微尘跳跃,温蕊侧头看着,声音很轻,“倘若你还有半分良心,就不要再使手段休妻或是干脆让我消失了,我们和离。”
钟初煦不敢去探望温蕊,就是不愿面对这个问题。
此时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就猛地捉住温蕊的手,紧紧握住,“夫人,那全都是我一时的鬼迷心窍,我们不要和离,我是当真舍不下你。”
江楼月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口吐芬芳,钟初煦的假面具都被完全撕下来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鬼扯什么呢。
温蕊抽回手:“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你想要的,倾云郡主的父亲翊亲王兵权在握,在朝中权势滔天,你真能为了我,不去娶她?”
钟初煦惶然收回目光,陷入沉默。
温蕊不紧不慢道:“若你应下和离,我就此消失,若是不应,我会将你做过的一切公之于众,我不想和你走到对立这一步,毕竟,我曾经很爱你。”
一句曾经,让钟初煦揪心,他这几日彻夜难眠,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分明不爱了,也在雨夜那宿决心要对她下狠手,可为何现在却百般不舍。
也许是没有人能像温蕊那样,为他奋不顾身挡上一剑吧?
他想不明白,只能哀求:“夫人,我离不开你,我可以答应和离,但我们还是在一起,好吗?”
江楼月听了想打人……
温蕊显然也被震惊到了,终于正眼看过去,“你是想娶了倾云郡主,然后让我做那暗地里见不得光的外室?”
钟初煦赶忙解释:“夫人你无依无靠没有家人,所有人又都知你生不出孩子来,想另嫁实在太难,我出此下策是为了你后半辈子做打算,我可以养着你,一直做你坚实的后盾。”
温蕊冷声拆穿,“这些年是我在养着钟府上下,既然你不愿和离,那我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你若想再耍阴狠手段,我也不会怕你,不信大可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