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说定了成亲的日子,易舒和小七便开始忙碌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筹备的事情,不过是两人都高兴坏了,小七更是整日里都傻乎乎的笑,易舒则亲自用朱砂写了许多囍字,准备装点在大殿各处。
苏笠每日早上都过来,看看这两人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然后自己也照着置备一套,桓之倒是始终没出现过,易舒问起来,苏笠只答“他害羞”,小七问起来,苏笠便悄悄答“他还在睡”,小七便心领神会地偷笑不止。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易舒和小七喜酒的请帖一直到婚宴前一日才发了出去,请的人其实也并不太多,无非便是萧池景苒、苏笠桓之、天机天同天梁、范玉、小八和他们的爹娘以及易舒的学生、平日里走动多的朋友。
因为都是亲近的人,大多都早就知道了易舒和小七的事情,但接到请帖的时候有些人还是被惊了一惊,不过缓过神来便立即送上祝福。小七给卫家的请帖里特意写了也邀请卫符和卫威,很快便收到了他俩的回信道“喜结良缘,定会来贺”,小七看了回信高兴极了。
成亲前那日下午,易舒坐在书房里,想着最后写一对喜联贴在门口,他试着写了几对,都不甚满意,总觉得常用的那些个什么“结彩张灯良夜美,鸣鸾和凤伴春来。”“连理枝头腾凤羽,合欢筵上对鸾杯。”都俗气的很,加之他两人又皆为男子,那些个“龙凤鸳鸯”的又不能用,正在犯愁苦苦思索的时候,小七手里抱着一堆花跑了进来。
“安源,”小七气喘吁吁地把手里捧的花往他小书桌上一放道,“花圃里送来许多花,问我们要哪一种。”
易舒从书桌后面走过来一看,果然有桃花、莲花、桂花、梅花、月季等等许多种。“你挑吧,随你喜欢,我都可以。”易舒道。
“你喜欢桂花,原本我想就用桂花的,不过你瞧我们满院子都是桂花了,而且总得要些红色的才喜庆些是么?”小七道。
易舒在书榻上坐下,顺势把小七抱在怀里道:“好,那你觉得那种花好呢?”
“嗯……”小七靠在易舒怀里笑道,“莲花,莲花好不好?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就在萧先生的莲花池畔,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沿着莲花池走过来,那个风度翩翩啊!”
易舒见小七说得眉飞色舞的实在可爱便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只听小七继续道:“啊!梅花,梅花也好,我在极北的时候啊整天想你,又好冷,我就假装是和你一起赏雪看梅花,安源,等明年冬天的时候,咱们一起去凡间看梅花好么?”
易舒心里一酸,竟是说不出话来,倒是小七继续念叨道:“可惜咱们在南荒的时候那些花儿,我都没怎么真瞧见,我现在想来和你在南荒那段日子其实过得快乐的很,真的!”小七伸手轻抚着易舒的眉毛道,“其实桃花也好,月季也成啊,你记得咱们书院门口总开着些桃花月季什么的,我一直都觉得好漂亮的。对了!对了!”小七坐起身来,拉住易舒的手道:“安源,我晓得为什么叫作竹予书院了。”
“终于知道了?”易舒笑道。
小七颇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易舒和自己牵着的手道:“安源,只要和你在一起,春夏秋冬都是好时辰。”
易舒一把将小七抱紧在怀里,道:“我想出写什么喜联了。”
“嗯?你在写喜联?”小七道。
“对,”易舒站起身,拉着小七走到他的书桌前道,“我先前想了许久,一直没想着满意的,现在有主意了。”
“好!好!”小七笑道。
只见易舒提笔蘸上墨,在一对喜联上一气呵成地写下左右各四个大字:
“春繁夏悠”“秋硕冬睦”
“哇!”小七笑道,“这喜联好清新,有咱星君儒雅的味道!”
易舒把小七拉到桌前,把笔放到小七的手里道:“横批你来写。”
“我?”小七睁大眼睛忙摇手道,“我不行的,我肚子里没有墨水的,起名也只会起范多多那样的!”
易舒笑着将那笔在小七手里握了握道:“就算你只写‘多多多多’四个字也行,原本便是我俩成亲,两人都得写。”
“是么?”小七瘪了瘪嘴道,“那我想想,我真的只会写最简单的啊!”
“简单好!返璞归真才是最好。”易舒点头道。
小七看了看易舒,又瞧了瞧易舒写的那对喜联,抬头望了望窗外安玚殿的景色,渐渐地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在纸上写下了“长乐永安”四个字。
“长乐永安,好!”易舒轻轻地念着,看着大红纸上那与他像极了的字迹,心头暖暖的,伸手从背后将小七抱紧怀里,吻了吻他的侧脸在他耳边低声道,“小七,我愿与你一世长乐永安。”
。
大婚那日终于到了,清晨时候小七和易舒因为兴奋早早地便起了,易舒特意安排一日休沐,开始在安玚殿里张灯结彩布置起来。
下午酒宴还没开始的时候萧池和景苒便来了,景苒说是要来帮忙,还果真和小仙童一起忙里忙外的查看哪里是否还缺些什么。
“咦?”景苒跑了一圈回来,看着依旧穿着常服的易舒和小七道,“星君,小七,你俩的喜服呢?怎么还不换上?”
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外头一声:“来啦,喜服带来啦。”一回头便见着苏笠笑眯眯地和桓之并肩走了进来。
“师祖爷!桓君!”小七笑起来,他俩的喜服是苏笠托九天最好的绣娘做的,小七好奇地偷偷去瞥桓之的脸色,自打那日离开晋安殿后,他还没见过桓君,可才瞥到第二眼,突然见桓之眼光一转,朝小七便是狠一瞪眼,小七背上一刺冒了好一阵冷汗,再也不敢偷瞧桓之。
苏笠翻了翻手中的喜服,分别递给易舒和小七道:“你俩快去换上试试。”
“两件喜服是不一样的么?”景苒好奇道。
“稍微有一点不一样,”苏笠笑道,“他俩换好了你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