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正想用内力把门震开,屋内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门板上撒了蚀骨粉。”
话毕,周围再度低气压。
“你想篡夺你爹这盟主之位啊!”燕翔天吓得手立即缩回,吼了句,见门后没动静,他甩甩袖子,觉得脸上没面子,转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讪讪吼了句:“小子,你等着。”
……走了。
燕离静静坐在书案后面,宛若无事一般看书,只不过一页书看了一两个时辰,没翻动一下。
她不仅强了他,还将他错认为“他”!
这个女人的出现,将他的耻辱昭然若揭,恨不得杀了她!却……
燕离握紧拳头,突然恨恨地捶在桌上,就是因为太过了解自己,他才会无端生出愤怒,他恨自己无能,两年了,他还是放不下。
两年前
时值早晨,空气微微潮湿,偶尔一阵风过,吹落一片树头枯黄的老叶,树叶慢悠悠在空中打着转,落入树下厚厚一层青绿的残枝中。
“燕少主,这个山头后面有家客栈可以休息。”
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前头是一身红袍,英姿飒爽的燕离,此刻他正俯身听马下小厮回禀。
身后有相熟的手下调侃:“燕少主好福气啊,这次迎娶的红姑娘可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美人。”
“是啊是啊,为人豪爽,家底丰厚,长得漂亮又武功好的姑娘真不多见。”
有人附和着一片赞美声,燕离只是矜持地笑笑,并不多言。
娶妻是为了武林安定,若非夭邪山庄的名气和富甲天下的家底,他也不会娶庄主李夭邪的妹妹。
“赶了一天路了,过了这个山头,我们就在客栈里面休息一晚再走。”
众人连声应好,气氛倒也没有因为拍马屁没拍对而冷却。
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前面的树林中响起。
“喂,老头!你死了啊!”
一颗大香椿树下,一个面容清秀的瘦弱小伙子抱胸睨着躺在树下的老头,他上穿粗布短褐下着棕黄长裤,语气颇为不屑。
老头衣着褴褛,衣服已辨不清颜色,因青枝潮湿,他身上的衣襟染开了一圈水渍。
他脸色刷白,气息微弱,手颓然垂落在身侧,看样子时日无多。
小伙子说完后,老头轻微地咳嗽了几声,呼吸短促而急切,混合着老痰卡在喉咙的咕隆声。
“你……你……刚才那一掌……咳咳……”
“再不起来,我就走了。”见此,小伙子一脸不耐烦打断,黑亮的眸子盯着老头的脸一脸不屑。
刚交手没半个小时,这老头就一副这死样子。
闻言,老头咳得更厉害了,垂落在身侧的手捂上没有血色的唇,垂落时摊开,手掌心一滩殷红的血色。
他微微支开眼睛,似乎想看小伙子一眼,但努力了很久又闭上了。咳了几声后,他染血的嘴唇翕动,似有话要说。树上一片叶子悠悠飘落,刚好落在他唇上,此情此景煞是令人鼻头发酸。
叶落人逝其实根本没有差别。
“老头,你再不起来,烤兔肉就要被我吃光咯!”
小伙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老头痛苦地皱了皱眉,虚弱睁眼,从支开的一条缝隙看身边果然没了小伙子的身影,立即低骂了声:“臭小子,没一点良心!亏我演了这么久……”
他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看到不远处那小伙子果然拿着一只兔腿在大啃特啃,喉头咕隆了一下,猛地从地上弹起,如箭一般冲向不远处的火堆。
身手矫健的样子,哪还有一点临死的虚弱?
“小子,你懂不懂敬老尊贤?!”老头一跳过去就对着小伙子的头用力一拍,边骂边抢他手上的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