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面包小说网>西北风与东南风的区别 > 第20章(第1页)

第20章(第1页)

其实&ot;莫牢牢&ot;原本就有&ot;多&ot;的意思(如&ot;伊格朋友莫牢牢&ot;),新上海话的&ot;暴&ot;也不同于新北京话的&ot;暴&ot;(一个是&ot;特&ot;,一个是&ot;猛&ot;)。广州人也说&ot;暴&ot;,只不过要写作&ot;爆&ot;,比如&ot;爆棚&ot;。&ot;爆棚&ot;就是观众特多,把剧场的棚子都挤&ot;爆&ot;了,所以也叫&ot;火爆&ot;。&ot;爆棚&ot;也好,&ot;火爆&ot;也好,现在也都成了全国性的流行语,大家都跟着说。不过北京人往往省掉那个&ot;爆&ot;,单说&ot;火&ot;。火,有旺盛、热烈、火爆、红火、走红等意思。火红火红,一个人,一本书,一部戏,如果&ot;火&ot;了,当然也就&ot;红&ot;了。

一般的走红叫&ot;火&ot;,特别走红就叫&ot;剧火&ot;。剧,也写作&ot;巨&ot;,有很、极、特别、非常的意思,和新上海话当中的&ot;暴&ot;相近。比如&ot;剧飒&ot;就是极其漂亮、非常潇洒、特有风度,也叫&ot;巨洒&ot;。洒是潇洒的洒,飒是飒慡的飒,意思都一样。

也不光是潇洒漂亮有风度叫&ot;剧&ot;,窝囊、土气、傻、倒霉,也可以叫&ot;剧&ot;,比如剧画、剧冒、剧慘、剧累。北京人管软弱、无能、窝囊、没用叫&ot;面&ot;(软弱无能,窝囊没用的人则叫&ot;面瓜&ot;),管土气和傻叫&ot;冒&ot;(此类人物也叫&ot;土老冒&ot;、&ot;傻冒儿&ot;、&ot;老冒儿&ot;、&ot;冒儿爷&ot;)。如此,则剧面就是特软弱、特无能、特窝囊、特没用,剧冒就是特土、特傻。还有剧惨和剧累,分别有特狼狈、特可怜和特不潇洒、特不快活、特没劲的意思。比方说:&ot;春节联欢晚会越办越累,导演演员累,全国人民剧累。&ot;这里说的&ot;剧&ot;,就不但是&ot;特&ot;,也是&ot;更&ot;。剧,原本就有&ot;甚&ot;的意思,比如剧烈、剧痛、病情加剧,北京人不过是把&ot;剧&ot;最古老的词义又重新开掘出来了而已。

没决断的人叫&ot;面瓜&ot;,沒胆量的人叫&ot;松货&039;,没骨气的人叫&ot;软蛋&ot;,没脑子的人叫&ot;傻冒&ot;。这些北京人都看不上,看得上的是&ot;腕&ot;。腕,原本是江湖上的话,一般写作&ot;万&ot;,武侠小说中就有&ot;扬名立万&ot;的说法。北京人改&ot;万&ot;为&ot;腕&ot;,又发明了&ot;腕儿&ot;、&ot;大腕&ot;,大约因为在他们看来,此类人物大多有些&ot;手腕&ot;,甚或是&ot;铁腕&ot;吧!

和&ot;腕儿&ot;平起乎坐的是&ot;款儿&ot;。&ot;腕儿&ot;是有能耐、有地位、有权威、有名气的人,&ot;款儿&ot;则是有钱的人。&ot;款儿&ot;也是历史上就有的,原意是&ot;架子&ot;。比如《红楼梦》第四十四回就说&ot;今儿当着这些人,倒拿起主子的款儿来了&ot;。新北京方言用&ot;款儿&ot;来指那些财大气粗的人,倒是合适,--钱包叫款,而有钱的往往也有架子。由此及彼,则又有&ot;大款&ot;、&ot;款爷&ot;等等。这些新词也已经流行于全国,比加上海就有这样的新民谣:&ot;好男不上班,好女嫁大款。猪头三,上夜班;十三点,倒三班。&ot;看来钱这玩艺也真是个好东西,竟能够沟通京沪两地的。

流行于全国的词还有&ot;侃&ot;,包括神侃、胡侃、侃山、侃价、侃爷。其实&ot;侃&ot;也是古为今用,它原本就有调侃、戏弄、胡说八道、漫无边际地闲扯乱说等意思。关汉卿的《望江亭》里有&ot;浪侃&ot;,王实甫的《西厢记》里有&ot;胡侃&ot;,可见古人早就在&ot;侃&ot;了。只不过&ot;侃&ot;字在古人那里不是什么好字眼,就像&ot;能说会道&ot;不是什么好词一样。传统社会中的中国人对能言善辩者大都没有什么好感。巧言令色、摇唇鼓舌、天花乱坠、夸夸其谈,都是贬义词。不过现在世道变了。现如今的北京人是把&ot;侃&ot;当作一种事业来看待的。在北京,一个能说会道特能侃的人,会受到普遍的尊敬,至少也能享受有一技之长手艺人的待遇。他们被叫做&ot;侃爷&ot;,而那些专供人们发表各种见解,浪侃胡哨的地方,比如各类学会、协会、社团、沙龙,则被称为&ot;侃协&ot;。

北京人也能侃出学问侃出名堂来,比如&ot;十亿人民九亿侃,还有一亿在发展&ot;的段子就是。事实上,哥几个凑在一起一顿暴侃,没准就侃出什么信息什么点子来。所以有人说,别的地方学问是做出来的,北京人的学问是侃出来的。至少,也能丰富语言,提高语言的表现力。北京的现代流行语为什么那么多?侃出来的么!

这也是北京成为现代流行语策源地之一的一个原因。中国现代流行语的策源地主要有三个:北京、上海、广州。上海和广州成为这样一个策源地,是因为两地都曾&ot;开风气之先&ot;,交替成为新生活新时尚的倡导者。上海在二十世纪上半个世纪出尽风头,广州在下半个世纪后来居上。北京成为这样一个策源地,除因为它是政治文化的中心外,还因为北京人会侃爱侃。会侃爱侃,就会在语言上下功夫,琢磨怎样才能侃得有趣,侃得传神。结果,几乎每一个&ot;新鲜事物&ot;出现,北京人都能发明出相应的说法,还能说得既形象生动,又简捷明了,上口好记。比如官倒、猫腻、练摊、搓麻、蒸馏水衙门。蒸馏水衙门就是比清水衙门还没油水的单位。清水衙门虽然清,那水里面好歹还多少有点养分。蒸馏水里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瞧这词儿说的,你不能不服了北京人。

创造力强的地方,新陈代谢也快。就算你不想变吧,又哪里架得住&ot;这世界变化快&ot;?于是流行语也难免&ot;死去活来&ot;。甭说早些年前的杀口(味道)、淘唤(寻找)、转影壁儿(躲藏)没人说了,就连六十年代还流行的提货(盗窃)、鼠味(猥琐)、国防绿(军裝)也没什么人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只能对它们表示沉痛的哀悼。

四、从头到尾

死去活来的不仅有词,还有词头和词尾。

印刷品、普遍性、知名度这些词我们都会用,却很少有人知道品、性、度这三个词尾是日本人的发明。日本人把food译为食品,work译为作品,production译为产品,这就有了&ot;品&ot;这个词尾。把possibility译为可能性,iportance译为重要性,iperadility详为不渗透性,这就有了&ot;性&ot;这个词尾。把length译为长度,strenth译为强度,height译为高度,speed译为速度,这就有了&ot;度&ot;这个词尾。想想也对。品,原本有&ot;种类&ot;的意思;性,原本有&ot;性质&ot;的意思;度,原本有&ot;度量&ot;的意思。用在这些地方,很是合适。因此中国人也赞同,也要应用的,于是便有了现成品、必要性、透明度之类的词。

品、性、度是&ot;活来&ot;的词尾,&ot;有&ot;则是&ot;死去&ot;的词头。上古时,地名、国名、部落名前,往往要加一个&ot;有&ot;字,比如有虞、有苗、有殷、有周。现在没多少人这么说了。只有个別人写文章,还会把&ot;明代&ot;写成&ot;有明一代&ot;,许多人还看不懂。

长生不老的词头是&ot;阿&ot;。用&ot;阿&ot;做词头,汉代就开始了。有用在疑问代词前的,如&ot;阿谁&ot;;有用在人称化词前的,如&ot;阿你&ot;;有用在小名甚至名字前的,如&ot;阿瞒&ot;(曹操)、&ot;阿斗&ot;(刘掸)、&ot;阿恭&ot;(庾会)、&ot;阿连&ot;(谢惠连);还有用在称谓前的,如阿翁、阿婆、阿爷、阿戎(戎指从弟)。阿谁、阿你,现在没人说了,其他用法则都保留了下来,而且主要流行于南方地区。北京活里已经没了&ot;阿&ot;这个词头。北京也有&ot;阿哥&ot;,但那是指皇子(如雍正就是康熙皇帝的四阿哥),而且&ot;阿&ot;也不念阴平,念去声。&ot;阿&ot;在北方其他方言也多半只用于称谓,如&ot;阿大&ot;(父亲)。南方(尤其是闽、粤、吴方言区)则各种用法都有。阿哥阿妹、阿公阿婆不用说,阿张阿黄(加在姓氏前)和阿明阿华(加在名字前)也很普遍。粤语还用于排行,如&ot;阿三&ot;(别的地方则叫&ot;老三&ot;)。吴语则连骂人的话也说&ot;阿&ot;,如阿木林、阿吾卵。最通常的,当然还是用于人名,如&ot;阿q&ot;。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