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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汪曼春身子一颤，倏地抬起头来：&ldo;这么快？&rdo;

&ldo;是。&rdo;明楼强作平淡地说下去：&ldo;你知道我大姐，她不喜欢这里。她宁肯我先在香港暂作休养，再从香港去苏黎世。&rdo;

&ldo;上海离香港虽近，也要三个小时的飞机。你的身子，能受得住？&rdo;

&ldo;秋田医生说可以。否则，大姐也不会放心。&rdo;

汪曼春沉默片刻，不知不觉红了眼圈，却微笑着点头道：&ldo;这样，也好。&rdo;

她还想说什么，一时却哽住了，眼前那俊朗如画的剑眉星目忽地就模糊起来。清了清嗓子，逃避般地调开视线，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了那张照片上，蓦地明白了刚进门时映在他眼中的哀伤和方才叮嘱自己不可再独行的郑重。心中痛不可抑，脸上反笑得愈加云淡风轻：

&ldo;你不要担心，上海这里有我和阿诚呢。你看，这段日子你不在，阿诚把一切料理得很好不是吗？你放心跟明镜姐去，好好养伤，别让她再提心吊胆。我会替你照顾好阿诚，还有我自己……&rdo;

她一径说得又快又急又利落，冷不防就被一股大力拉入熟悉宽阔的怀中。他突然压下的唇堵住了她下面的话。

炽热而缠绵的吻，刹那间焚天焚地。恨不能合二为一，化进对方的身体里去。

汪曼春闭上眼。泪，终于洋洋洒洒地落下。

紧紧相拥的温暖，唇舌相戏的甜蜜，这片刻的幸福沉醉已足够捱得过漫漫前路雨雪霏霏。

纵是一世无望苦守，换这一刻恣情绽放。

够了。

她对自己说，足够了。

空荡无人的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哗地开着。汪曼春缩在墙角哭得昏天暗地。

不必再硬撑着强颜欢笑故作轻松。泪水，决了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此刻，她不是76号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也不是纵横谍海的沙鸥、毒蛾。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得到了爱，却求不得相守的女人。

在逼人发疯的无助绝望中，最终也只能借哭泣来发泄。

突然的开门声令她慌忙低下头去，掩饰地在水池前洗净手脸。待平静下来再度抬眸，见到的是一张熟悉端庄的脸。

&ldo;你……&rdo;她有些意外。

明镜曾经的面若寒霜早已变得和颜悦色，却仍是带着一股审视的味道。默默凝视面前的花容憔悴，由锐利转为柔和的目光中渐渐流露出同情和怜惜。

&ldo;汪小姐没事吧？&rdo;

&ldo;啊，没事。&rdo;她勉强绽开一个笑容：&ldo;刚一阵风吹迷了眼，洗洗就好了。&rdo;

&ldo;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假如，汪小姐有空的话……&rdo;

明镜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斟酌词句小心客气地问：&ldo;走前我想和你谈一谈。可以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