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弟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毕竟,他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啊!
可,保命之事,谁都会这样做啊。
“哥哥,你……”
他话未说完,木太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
“你!”
木太医拿起旁边的酒罐子,盯着他弟弟的脑袋。
直到他弟弟双腿打颤,涕泪泗流地求饶。
直到他弟弟的妻儿抱着他的双腿哭喊。
木太医也流下两行泪,将酒罐子砸到一边地上,“走!”
他弟弟立马爬起来,护着妻儿往外跑。
而木太医则是呆坐在那,看了一夜的煤油灯。
天还未亮。
木太医敏锐地察觉到外面有人影走动。
他了解他弟弟的性子,那不可能是他。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平稳的扣门声响起。
木太医疑惑地去开门,只见一带着帷帽的黑衣人递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
木太医疑惑地接过行囊,却见那黑衣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关上门打开行囊,先入目的是兑换好的八千多两的银票和几套极好的冬衣与夏衣。
再翻下去,有十几二十本上好的医书。
其中便包括了从前那位女神医亲自编写的两本仅在宫中与各行医世家中才保存的医书。
他心中一颤,急急翻着那两本医书——他在太医院中不是什么大人物,轻易见不得这两本书。
可他到底还是就着院判的手见过一两次,那医书字迹丑陋,缺横少竖的,绝不是眼前这本字迹工整,还隐隐带着让人赞叹的笔锋。
是旁人特意将那医书抄录了一遍给他。
有了这个念头,他立马继续翻找着那个行囊,果然在最底下看到了一封信。
是满歌的亲笔信。
娟秀的簪花小楷字字恳切。
她知道她的处境,知道他不愿再做谁的爪牙,去做尽害旁人的事情。
因此,她救了他,救了他弟弟一家,皇上也定然不会再知道他在宫中所做的所有违心之事。
她只求他一件事,若可以,将他毕生所学传遍天下,最好便是——男女不限,因材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