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旬没有回应我,回应我的是他沉重的呼吸。他这一晚,也是很累了。我悄悄的从他怀中退出,不发出一点声音。
靳旬谁的安详,我确实百感交集。似乎我最后的提议,才是他的本意。他如此苦肉计,只是为了让我主动先提。用我的大义,成全朝政的稳定,也成全边境的百姓。
话有我说出,太后自然不会过多的责难,靳旬还是可以做大家眼中对我宠爱有加的皇帝。
让琥珀去端来一盆热水,我从梳妆台里取出一把剃刀。用手绢擦了擦,锋芒凛凛。靳旬听见声响,翻身坐了起来。他休息了一会儿,眼神不再死刚才那般浑浊,炯炯有神的看着我手中的剃刀,落在剃刀锋芒的刃上。
&ldo;你怎么下来了?&rdo;他的语气有些警惕,帝王的疑心,让他此时不似刚才那般柔情,冰冷的声音,把我心中那份怨念唤起。
我淡淡的说:&ldo;皇上昨夜辛苦,臣妾看您嘴边已经冒出青须,想要给您收拾一下。&rdo;
靳旬摸了摸下巴,笑了一声,穿鞋下床,坐在我身边,说:&ldo;想不到梦儿还有这般手艺。&rdo;
我擦了擦剃刀,说:&ldo;伺候夫君的手艺,自然是要学的,难道皇上是怕臣妾学艺不精?&rdo;
靳旬眼神探究的看了我看我,转身背对着我,将头扬起。说:&ldo;朕不介意做你第一刀的试验品。&rdo;
我咩有说话,琥珀端过热水,我拧了一条热手巾给我。我把剃刀放在一旁,把手巾盖在靳旬嘴上,用热气,先软一下他的胡须。
靳旬慢慢的闭上眼睛,我居高临下,看着他安然的神情,慢慢把手巾拿开,把剃刀拿在手里。从上唇慢慢的剃起,我手上温柔,靳旬神情更加安逸。
曾经,我们就是这样,岁月静好,夫妻和睦。我总是为他整理仪容,刮了梳头。若是没有那场变故,这将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靳旬似乎也在想念什么,他的眉头微微动着。提到慢慢的刮过他的脸庞。不知不觉,沿着下巴,滑到他的喉结处。
我手上一顿,冰凉的刀刃贴在他的喉结,薄薄的皮肤,我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划破他的喉咙。我的手有些发抖,刀刃一下一下的触着他的皮肤。
突然,靳旬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把刀刃推了一下,离开他敏感的脖子。
&ldo;怎么抖得怎么厉害?&rdo;他依旧闭着眼睛,声音低沉,从薄唇吐出。
我强行稳了稳心,说:&ldo;臣妾害怕一时失手,伤了皇上。&rdo;
靳旬慢慢松开抓住我的手,说:&ldo;不怕,有我。&rdo;
他声音镇定,如同往日。每次我害怕的时候,他总是简要却镇定的用这四个字给我信心。鼻子一酸,眼泪滴在他脸上,他伸手摸了一下,睁开眼睛。
&ldo;怎么哭了?&rdo;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柔声的问。
我强扯出一抹笑,说:&ldo;感激皇上对梦儿的信任。&rdo;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ldo;朕如此信任你,你是不是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事情做了一半,难不成还要朕自己来剃吗?&rdo;
我摇摇头,破涕为笑,他重新仰起头,我那把刀,再也下不去。匆匆替他刮干净胡茬,我急忙把刀扔进一旁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