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准再走了啊。&rdo;重炎放开我,气鼓鼓的威胁我。
&ldo;好。&rdo;我轻声答他。这人变脸要比我翻书快,我甘拜下风,只得不和他计较。
夜色渐深,我催他睡下,却被他紧紧抱住,目光恳切的望住我,&ldo;今晚不要走。以后我都老老实实的睡觉,起码今晚玉儿要陪我。&rdo;
我蹙起眉尖,&ldo;什么叫陪你?难道你又想做那种事情不成?&rdo;
那晚的痛楚实在是另人难以留下良好印象,虽然,虽然偶尔回想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甜蜜的味道。
重炎重新赖到怀里,喃喃道,&ldo;玉儿不想让朕抱的话,那你抱朕也可以啊。&rdo;
&ldo;说什么那。睡了睡了。&rdo;我起身推他,这么厚脸皮的话也讲的这么顺口,皇帝果然是皇帝,让我这种凡人不由感叹实在是望尘莫及。
重炎被我推开,可怜西西的抓住我一片衣角看着我。
我凝视他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坐下来,&ldo;好,你说的,等会可别哭。&rdo;
&ldo;稍微哭一点可以吧。&rdo;重炎立刻跟我打商量。
我恨恨道,&ldo;不行。&rdo;
稍微有点坏心的,我细细在心里数,上次抱我的事情,伤了苍云的事情,还有说我是棋子的事情,今晚咱们就一起讨回来吧。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褪下了衣衫的重炎略有不自在的躲了躲,涨红了脸一直说,&ldo;灯,灯,灯。&rdo;
我不耐烦的瞪他,上次我哪里有这么多事,什么灯不灯的,天底下就数他磨牙。
夜色更深,重炎轻声喘息着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后,终于勉强开口唤道,&ldo;玉儿。&rdo;
&ldo;又什么事啊。&rdo;
既抱着他,又要小心他不碰到他伤口可是很累的,不知他又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他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ldo;你能快一点吗?你这么慢慢腾腾的做了很久啦,我的腰都要断了。&rdo;
被他气死,这小孩一点不体谅我的温柔。谁象他啊,那么粗暴。
终于将洗浴过后的重炎哄的入睡,已是三更天。
穿了单薄的寝衣步出斜阳殿,满庭芍药散发着绿叶的清香,有人自屋檐轻轻落在我身后。
不必转身便知不会再有第二人。我轻笑,&ldo;敏之都见到了。&rdo;
奇怪我说这句话时心里竟觉得再自然不过,丝毫没有脸红的迹象。想必是被重炎传染的,我暗暗为自己惋惜。
敏之一定是在微微点头,那悠长双眼中想必是轻淡的温柔。我背对着敏之,却觉得他举动神态无一不在眼前。曾经深刻心底的人,我又怎么会不熟悉。
&ldo;齐齐,我们都没想到你会赶回来。&rdo;
&ldo;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真的,让我自己都意外。&rdo;
敏之的手轻轻拍在我肩上,我心里一震,单薄衣衫之下是依旧宛然的剑痕。世事终难预料,谁知会有今日。
我终于转身面向敏之,月光之下,敏之清朗的眉眼一如往日般温文俊秀。我不由想到,自己曾无数次的渴望过这个人,渴望而不可得。
月色怅然,风声吹拂衣衫飘荡。
&ldo;重炎到宫门送别,是我今生第二次感到心在痛,&rdo;我向敏之灿然一笑,正色对他讲,&ldo;第一次,是我离开你的时候。&rdo;
敏之温柔的望住我,唇边有淡淡笑意,眼底有隐隐哀愁。
事隔多年,我终于告诉他,曾经的心动和心痛。往事如cháo涌来,又如cháo退却。时光苍凉,泪水清澈如初。只是我心悠悠,再无缺憾。
我从敏之身边走过,轻声道,&ldo;请转告父亲。若他败了,重炎已应允我无论如何饶我沈家上下性命。若他胜了,我就带重炎远走天涯,请他不要为难我们。&rdo;
雕花朱门轻轻合拢,将那温文儒雅的人隔在在黑暗之中。
我立在黑暗的大殿之内,一手按住肩上那条隐隐做痛的剑痕,那个曾经爱过的人终于消失不见。风声掠过,不知今夜碧水桥边花又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