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透敌人的身体,带着一蓬血没入夏明朗的肋下,夏明朗一声闷哼,将手中的人体踢到对方身体上。
又是两下枪声响起,那人被撞得枪口一偏,子弹擦着夏明朗的眉角飞过去,却在同时被一枪打碎了头。夏明朗只觉得额头上激痛,血流披面,眼前一片血红,下意识地抬手去擦,背后忽地一紧,整个上半身已经被人锁住。
太过酷烈的战斗令人丧失理智,夏明朗的手臂被束住,抬腿往后猛踢了好几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只是不停地吼叫着,一声声嘶裂沙哑。而在此时,眼角余光中扫到一人拖着残腿伏在草丛里,对他举起了枪……
不会吧!夏明朗脑中有刹那间的空白,却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陆臻。
陆臻被地上的一具死尸抱住了左腿,自背后攻击他的敌人正被他一掌切在颈部往后踉跄着,而迎面那人手中的尖刀却已近在咫尺。
生死一发。
但陆臻的眼睛,他的左手,手中的凶器,却定在另一个方位。
那一瞬,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时间像是定格了,夏明朗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到陆臻眼底的光彩与坚定。
不,不要!
夏明朗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伴着一声怒吼,用力挣脱扭转,几乎将左臂生生扭脱,而右手,飞刀甩出……
枪声响,夏明朗没觉得疼,却是那黑色的枪身猛地一颤,无力地垂落。
白光闪过,陆臻的肩头传来尖锐的激痛,下切的冰冷刀锋却猛地停住,陆臻看到那人的胸口只余刀柄,完全不假思索,拔刀,回身,挥手。
当手中的刃口割破颈动脉时,血液从伤口里激射而出的声音,像长风呼啸。
而在他背后,刚刚拔刀时激起的血幕,将他半边身体染透。
最后一声嘶吼。
夏明朗向后空翻跃起,双腿夹住那名疯狂巨汉的脖子,然后拧身,利用双腿的剪切力,将那人的颈椎绞断。
刹时间,万籁俱寂!
风,唯有风,吹过林梢,嘶叫,极静寂而激烈。
陆臻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碧空如洗,血洗?
刺目的日光令他感到一阵眩晕,终于,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倒;鲜血浸透黑色的手套,一滴一滴,从指尖处凝聚出来,无声落下。
夏明朗喘了口气,拔刀在手把四下躺倒的尸体检查一遍,给还在喘气的统统补上一刀。
这算不算杀俘?
陆臻脑袋里钝钝的,却又笑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抓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