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很想对他翻白眼,&ldo;如果不是你手贱,大黄才不会抓你,说到底还是你活该。&rdo;
这话说得不客气但亲近,唐渊挑眉,笑得很有几分不怀好意,&ldo;我就说嘛,什么人养什么猫,小表妹和她的猫一样又凶又不好惹,猫性猫性,说得就是小表妹啦,哎,猫能养熟,也不知道小表妹什么时候才能被我养熟。&rdo;
&ldo;胡说八道。&rdo;姚青终于忍不住飞了一个白眼。
沈蕾坐在一旁,捂着嘴笑,&ldo;其实吧,我觉得渊哥说得还挺有道理的。&rdo;
有唐渊在,气氛就不会差,姚青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闻程一直眼也不眨的盯着怀里的大黄,满目渴望垂涎,想到这个少年死里逃生的命运,突然有些心软,把猫往前递了递,&ldo;你要不要摸-摸?&rdo;
&ldo;可、可以吗?&rdo;闻程既惊讶又欢喜,满脸跃跃欲试,&ldo;我很喜欢猫的,但我祖父见不得这些东西,所以府里从来不养。&rdo;
他满脸可惜,明显沉醉于猫的可爱与美貌无法自拔,却因为亲人的缘故只能忍痛割爱,看起来好不纠结。
姚青哄了大黄一会儿,将猫放到身旁沈蕾怀里,&ldo;表姐,交给你了。&rdo;
大黄虽然是昨日才捡到的,但最亲姚青,沈蕾也能抱一会儿,但若换了其他人,只怕上爪子。
有沈蕾看着,凭她的温柔细心,姚青丝毫不担心闻程会受伤,毕竟,爱猫却没有猫的感觉,她最了解不过了。
那边两人因着一只猫有了交集,这边唐渊喋喋不休的说着闲话,眉飞色舞的看着很是精神。
只有沈惟铮,五人中间最为沉默,除了起初问好,姚青就再没看过一眼。
今日因为想起大花的缘故,她更是不想见他。
&ldo;哎,阿铮,你说我说得对不对?&rdo;唐渊在好友身上寻求认同,&ldo;户部左侍郎家那件事我看主谋就是他继妻,虽然看起来得利的是庶子庶女,但真往深里想,明显原配留下的儿女更倒霉,日后有的是麻烦。&rdo;
沈惟铮饮一口清茶,语气淡淡,&ldo;嗯。&rdo;他很清楚自己好友的秉性,这时候他需要做的无非是洗耳恭听罢了。
眼角余光扫到听得认真的小姑娘,沈惟铮摩挲了下指间白瓷,看向茶水中渐渐沉底的茶叶,其实,唐渊有句话说得对,她就是猫性。
养熟了,就是待叔父他们那样的全心全意,养不熟,就是待他和唐渊一样的时不时伸爪子挠人。
尤其是他,为她不喜,所以时时疏远戒备。
或许是他想得多,看她时也越发认真,慢慢的就从她的神情与眼神里品味出了更多的东西。
沈惟铮想,她真不像十二岁的女孩子,既不像叔父说的那样被家里宠妾灭妻的父亲磋磨委屈着长大,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些堂-妹表妹和京城闺秀们,外表虽娇弱,内里却像藏着针和刺,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大概是唐渊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眼睛弯弯,像盛着一汪亮晶晶的水,还有嘴角那颗半露未露的小虎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端着茶,半天没能喝下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怪他看得移不开眼,实在是从认识到现在,她从未对他笑过。
想了一会儿,他心中嗤笑,一个寄居侯府的所谓远房表妹,何必呢,既然她不喜他,以后少来往就是了,否则颇有几分自取其辱之嫌。
有了这想法之后,他看向和小表妹说个不停的好友,以及同抱着猫的妹妹嘀嘀咕咕笑得牙不见眼的闻程,&ldo;接下来还有公事,宁王殿下同明思大师下完棋后,我们要去复命。&rdo;
这话一出,本来好好的气氛立刻冷下来,唐渊哀叹一声趴在了石桌上,&ldo;最近的公事是越来越多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歇歇,偏偏你又来提醒我,说好的朋友呢,你怎么比我家里那群还狠心?&rdo;
闻程同样依依不舍,&ldo;这猫真可爱。&rdo;
沈蕾对他笑,&ldo;喜欢的话,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同大哥来府里看看。&rdo;
&ldo;那就太谢谢二小姐了。&rdo;闻程笑逐颜开,无论话语还是神态都亲近许多,&ldo;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rdo;
本来没注意,但当姚青给人添茶时,才发现这位前世早早夭折的武安侯府小少爷,这会儿笑得有些太过灿烂了。
注意到他眼睛一半盯着猫一半盯着人,她心口咕咚跳了下,像是突然间明白了。
不过,一切到底只是猜测,现在不过是略有头绪,还要再等等看。
&ldo;好了,走了。&rdo;沈惟铮站起身,提醒其余两人,目光落到姚青身上时,停了一瞬又转开,&ldo;你们也早些回去,别再林子里待太久,以免被不长眼的冲撞了。&rdo;
到底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虽说明水寺管理严格,但见色起意的登徒子或者寻衅滋事的纨绔公子向来不少,两人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几人很快离开,桃林中不见影踪,沈蕾将猫送还表妹,&ldo;咱们也走吧。&rdo;
大黄回到最喜欢的主人怀里,使劲用力蹭了蹭,轻轻喵了两声,一副心满意足姿态。
沈蕾有些感慨,&ldo;如果人像猫一样就好了,你待它好,它就亲你喜欢你,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rdo;
不清楚自家表姐为何突然有此感慨,姚青只道,&ldo;猫有猫的好,人有人的好,说不定你哪日碰见的就是个比猫更好的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