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吴咏倩……&rdo;
默然了片刻,他说:&ldo;她死了。&rdo;
我叫起来:&ldo;她死了?&rdo;难道我来晚了?
&ldo;是的,已经死了两年了!&rdo;
二十分钟后,我坐车赶到了刘家明开的那间&ldo;心相印咖啡厅&rdo;,他找了一间包厢,我们相对而坐,包厢里开着空调,比外面舒服多了。
他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头发剃得很短,眉毛很粗,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粗的白金项链,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左手臂上露出小半截文身,看不出来纹的是什么图案。这是一个有点野性的男人,不是很英俊,但是颇有男人味。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ldo;怎么称呼你?&rdo;
&ldo;我叫古小烟,你就叫我小烟吧。&rdo;
&ldo;你跟吴咏倩是朋友?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rdo;说话的同时,他倒了一杯茶给我。
&ldo;唔……&rdo;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我根本不认识吴咏倩,我对她一无所知。
&ldo;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rdo;他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鼻尖下闻着,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扭转了话题。
&ldo;我刚刚去她家了……&rdo;
&ldo;你去她家了?&rdo;他打断我,皱了皱眉头,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ldo;嗯。&rdo;
&ldo;她家有人?&rdo;
&ldo;有啊,两个老人,就是他们告诉我你的电话的。&rdo;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ldo;你确定……那是她家?&rdo;
他的样子把我弄迷糊了:&ldo;永和西路137号,不是吗?&rdo;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神情变得很沉重,他说:&ldo;你见到的那两个老人长什么样?&rdo;
我大致形容了一下,他连抽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喃喃自语道:&ldo;那应该是她的爷爷和奶奶,他们怎么会记得我的电话……&rdo;停顿了一下,他突然看着我,语气变得生硬,&ldo;你根本不是咏倩的朋友,你是谁?&rdo;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ldo;我其实是钟诚伟的朋友。&rdo;
&ldo;钟诚伟?那更不可能。&rdo;
&ldo;是……真的。&rdo;我决定厚着脸皮一口咬定是钟诚伟的朋友,因为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找错人,从他嘴里应该能问到一些事情。
他的一边嘴角微微向上倾斜着,这种皮笑肉不笑里带着一种揶揄的味道,让我心里发虚,但我仍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他说:&ldo;如果你是钟诚伟的朋友,那你应该知道咏倩的情况,还有她的爷爷和奶奶,而且钟诚伟的朋友我基本上都认识。说吧,你到底是谁?来找我干吗?&rdo;
&ldo;是这样的……&rdo;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ldo;其实……我是钟诚伟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喊他妈喊……表姑妈,我一直住在农村,这几天刚刚来,所以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确实不认识吴咏倩,我前几天在钟诚伟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封信,是写给吴咏倩的,我琢磨着信很重要,所以我就去找吴咏倩,我不知道她已经……我本来是想帮钟诚伟把信给她的,然后就找到了你。&rdo;我越说越顺口,到最后一气呵成。
他点点头,打量着我,看我编得如此认真,再加上我本身一副土里土气的装扮,他似乎有些相信了。他问:&ldo;那你知道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吗?&rdo;语气明显较之前柔和多了。
我松了一口气,摇摇头:&ldo;不知道,我没有打开看。&rdo;
他又点了一根烟,把身体靠在椅背里,沉吟片刻,轻声说:&ldo;钟诚伟也死了。&rdo;
我心里掠过一阵惊悸,他说钟诚伟&ldo;也&rdo;死了,而且说得那么平静自然,似乎钟诚伟的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从他的话里还听出来,钟诚伟跟吴咏倩的死好像有一定的联系,那么他跟钟诚伟还有吴咏倩是什么关系?
我看看他,叹息道:&ldo;是啊,好像是被人砍死的,凶手太残忍了,我那天刚看到报纸的时候……&rdo;
&ldo;报纸?&rdo;他打断我,&ldo;哪一天的报纸?&rdo;
&ldo;就是发现他尸体的那一天。&rdo;
&ldo;什么报纸?&rdo;
&ldo;我……没注意。&rdo;我当时只顾着害怕,还真没注意是什么报纸。
他诧异地看了看我,随即便苦笑了一下:&ldo;可能是你记错了吧,像钟诚伟这种根本就破不了的案子,他们是不可能让登报的,更不可能会在当天。&rdo;
听他这么一说,再回头想想那张报纸,好像是有些可疑,早上七点发现钟诚伟的尸体,当天登报的可能性确实很小,但我的的确确是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否则我怎么会知道钟诚伟的死,又怎会知道死者就叫钟诚伟?可是……是谁把那张报纸放在柜台上的?纯粹是为了让我看到那则新闻?刘家明又为何那么肯定地说钟诚伟的案子根本破不了?是以前发生过类似的案子,还是他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