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的河曲?”
“嗯。我跟你们孟教授商量过了,我们先过去,等他们汇合。”
“你也一起去?”
“嗯。”
“可是你又不会……”
“眼下关于那种古老文字的线索盘根错杂,老头已经因此失踪,你也被人盯上了,我还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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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两人就动身去了车站。虎父无犬子,唐钊作为“墓大夫唐”的亲儿子,虽然从没搞过实战,但上手非常的快,一早上的功夫准备的家伙事居然一应俱全,让唐豆豆这个专业的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到了车站有人接应他们过安检,下车的时候也有人接站安排车辆,而且看起来跟他关系还都很不错。唐豆豆感慨,真看不出来你知交满天下。唐钊说,这全赖他的个人魅力。
路上终于跟孟良通了电话,据他说,河曲那边刚好有一个田野发掘项目,是友省研究所负责的,他在破译出秦零发来的那张地图上的信息后,直觉认为地图上所指的地点应该跟这个正在进行中的项目不无关联,于是以“带学生实习”的名义跟那边达成了合作。
原委就是这样。
孟良末了问她,能不能联系得上秦零。
唐豆豆说她没有试过。
孟良声音里明显透露出急切:“他这人搞什么神秘,既然荒帷第四视角扫描出来了,干嘛还藏着掖着只给我们看局部。是不是想谈什么条件?”
唐豆豆想了想说:“也许他也只破译出了局部呢?”
孟良却转移目标,问她:“豆豆,他有单独告诉过你什么事情吗?”
“……没有。”
“没有吗?”
“没有。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孟良这才作罢,问她知不知道秦零老家哪里。
唐豆豆想了想,还是说不知道。总不能告诉他是2323吧?倒也不是不能告,是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毕竟她也还没搞清楚细节。
挂掉以后试着拨通了秦零的号码,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主动打他的电话,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漫长的嘟音之后,那边终于还是没有人接。
他说回老家了,应该就是回所谓的2323了吧。这样的话,他应该是没带电话的,否则卫星信号应当是无法穿透时空的,电话里也应当是没有嘟音的。
唐豆豆调出瞳外膜系统,想试试能不能向他传输信息,却发现自己还没有掌握系统的连接功能。
对了,他说过有事可以在清凉寺院墙上给他留言来着……可惜他们已经离开城市千里之外。
好吧,再一次失联了。
她身边的人最近总喜欢搞失联,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怀疑长此以往,她会不会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河曲县城不大不小,人也不多不少。他们住进一家临街的旅店,等两天后孟良带着学生队伍前来汇合。
这间旅店是一家“家族企业”,前台听戏盒子的是老爹,旁边对着电视机打游戏的是二十岁上下的儿子,清洁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踹洗衣机的是孩子妈,家里应该还有一个女儿,因为墙角放着一双刚擦洗干净的廉价的高跟鞋。
另有两名年轻女孩子倒班当服务员(如果她们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以被称之为服务员的话),应该也是老板家的亲戚,他们进门的时候她俩刚好在交接班,对话的一半内容都是用一种仿佛再多说一句就要厮打起来的暴躁的语气进行的,可见这项工作的枯燥和两人之间关系的恶劣。
令唐豆豆感到比较惊奇的是,他们满口讲的都是方言,她居然都听懂了。这是非常不合理的。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秦零给她的瞳外膜是带有声波接收功能的。
从这个人员配置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家相当不具规模的旅店。凑合住吧,他们现在不便招摇。
唐钊说要一间房,本以为这种小店不会查身份证,老板却义正言辞伸出手。也罢,到底是正当要求,说不准这里治安好。老板端着老花镜看了看,表情似乎有些古怪,但也说不好是不是因为看得吃力的缘故,然后甩了把钥匙出来。等两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爬上狭窄的木板楼梯,才发现那是一间大床房。
好吧,小旅馆的老板一般都比较污,可以理解。唐钊没奈何地下去换了间套房,上来开门一看……套房确实“套”了,但也只是在隔壁大床房的基础上隔成了逼仄的两间而已,外间勉强挤下一张沙发,里间还是一张大床。
唐钊又试图去换标间,却被告知标间没有了。唐豆豆隐约听到前台那老子用方言跟儿子说:“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年轻男人和女人一起来住店,还都不要住一张床。”
唐钊似乎是没听懂,边摇头边上来开门说:“将就将就吧。”唐豆豆却觉得老板最后那句话有点奇怪,不由得留心了一下周围的几间房门,发现对面房间的门缝里正好透出一点灯光,灯光里有一截闪闪烁烁,好像是有人在门里边悄无声息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