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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雪停了，天气变得出奇的好。

美奈子踏着尚有积雪的草地由外散步。下午，不见其他病人。空气冷得透骨而清澄，住在城里的人根本无法想像。箱根的山峦耸立在晴空底下，几乎可以数得出有几裸树在山头。

从草地转进庭院的散步道。趁着四处无人，美奈子突然兴起进去保护楼调查的念头。明知危险还是要闯一闯，否则什么进展都没有。下定决心后，她离开庭院，走进生活楼，迈向连接锅炉和机械室的走廊。那道走廊比地面高出一米左右，可以钻得过去。确定没人看见以后，她蹲下腰身，潜入连接走廊。

从生活楼的一角，可以望到围墙和建筑物之间的地面上，停着一部小型货车和三部轿车。保护楼只有美奈子所住的生活楼一半的大小，平房建筑。转去后面，发现扁平的墙上有一排小窗，镶上铁格，全部垂着窗廉。

美奈子小心拍去脚下的积雪，走进窗口下，沿着窗户走。想找窗廉间的缝，没找到。又想窥探里面情形，可惜窗子太高，附近没有垫脚之物。她有呼喊修一的名字的冲动，但是拚命忍住。

她在窗下等了一阵子，她想也许可以听到什么声响。就在那时，美奈子听到低低的狺狺声。回头一望，那只黑犬，就在离她几米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一条德国短毛猎犬，灵敏而凶猛，胸部突出，腹细腿长，短耳直立，嘴巴半张。它发出的低狺声，令美奈子心里发寒。

它会不会扑过来？美奈子暂时不动，怕自己一动就攻上来。实际上，那黑犬采取低姿势，准备随时扑上来。被它那排尖牙咬到喉咙，准没命了。它不吠，只是低低狺吟，更加恐怖。不能这样僵持下去！美奈子听说过，经过训练的狗，只有在主人命令时才会攻击人。可是，这只狗不同。也许对不认识的人一律攻击怎么办？不管了，先走开再说，免得被人发现。

美奈子慎重地踏出一步。黑犬沈下身体，采取攻击姿态。她额头的汗涔涔流下，嘴里干涸，放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也在冒汗。黑犬又不动了。美奈子转移视线，慢慢举步往走廊方向走。为着表示自己想离开的意思，她再大步大步的往前。从眼角望到黑犬一直追综自己的动作，但没扑过来。美奈子背向它，稍微加快脚步。距离不远，却因觉得背后有恶犬在盯视，心里焦虑，好不容易才从连接走廊下面钻出来，然后冷不妨的全力往前冲。跨过庭院的花坛，跑到草地上时才停下来。气咻咻的，冷空气使喉咙刺痛。当她坐在长凳上喘气时，发现西尾绿不知何时站在面前。

&ldo;你干什么来着？在这里练习二百米赛跑？&rdo;

当晚，十二点过后，几个人集合在院长室。但是坐在院长位子的不是青木，而是峰岸纪子。

客人用的沙发和椅子上，除了青木和中田晶子，还有三名中年医生，以及一名穿看护人制服的男子。

峰岸纪子开口说话：&ldo;今天召集你们，是想把关于新契约的事通知你们。在此之前，&rdo;转向中田晶子，&ldo;跟往常一样，先听大家的报告。晶子，你呢？&rdo;

&ldo;没有什么问题。&rdo;中田晶子有点欲言又止。

&ldo;疗养院部门的经营必须顺利才对！&rdo;

&ldo;我知道。可是……&rdo;

&ldo;怎样？&rdo;

&ldo;最近经费增加，跟收支平衡了，是否需要节减一下……&rdo;

&ldo;不需要。疗养院增加利益，引起税务局注意反而不妙。收支若有赤字，不妨涨价，可是不能忽略款待。和平园必须做成非盈利的设施才行！&rdo;

&ldo;知道了。&rdo;

&ldo;你们呢？&rdo;纪子回头问三名医生。

&ldo;这里没问题。&rdo;

&ldo;那些年长的医生们没发现什么吧！&rdo;

&ldo;没问题的。&rdo;中年医生笑道：&ldo;他们差不多都到了昏庸的年纪，反而是病人比较清醒些！&rdo;

&ldo;那就好。院方故意聘请他们，就希望他们对什么都一无所知。&rdo;纪子再问：&ldo;看护人方面呢？&rdo;

&ldo;没问题。&rdo;像是看护人负责人的男子说。

&ldo;是吗？&rdo;纪子嘘一口气：&ldo;我有一事说在前头。&rdo;

青木院长的脸色一变。

&ldo;前几天，被我还见一名医生用药弄睡新来的女病人，企图强暴，我阻止了！&rdo;

青木涨红着睑看着地面。

&ldo;这是岂有此理的事。万一那少女告诉家长，警方介入之际，我们的组织不就危险了吗？大家小心！还有，听说看护人之中，有人深夜到女病人房间探访的怪事！&rdo;

&ldo;不……那是……&rdo;

&ldo;若是对方心甘情愿，倒无所谓。但是绝对不允许强暴行为发生！&rdo;

&ldo;我会密切留意……&rdo;看护人抹掉额头的汗。

&ldo;那么，开始言归正传。&rdo;祀子用公事化的语气说：&ldo;前些天我去东京，跟一个有闲阶级的妇女集团接治过。透过介绍人的交涉，第一次契约就要三千万元的货！&rdo;

全体一同惊叹。

&ldo;真大手笔！&rdo;中田晶子说。

&ldo;原本的药供应有点停顿，部长夫人已在催促了。&rdo;

&ldo;药的进货延迟之故。&rdo;一名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