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前世,十几年的尽孝于前,这一世,好歹她也菽水承欢了两年。
她孝顺皇后,如同亲母。
反之,于皇后而言,她却一直是外人。
难道,在皇后看来,她被人利用、留子去母,便只能忍气吞声?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活该任人摆布?
往事如昨,稍纵即逝,心中唯存,不过触景伤怀罢了。
“喜宴的银子,你先垫着。”
“你且宽心,本宫既借了你的,自然会还。”
喜宴过后,宁云溪连一个铜板都没见到。
皇后厚着脸皮,赖了账,还让她禀明父皇、告知宁府:银子已然悉数归还。
如此讹诈,若非孝亲敬长,她怎会听之任之,任其自流?
“纳采时,宁夫人有言在先,聘礼只要一千两银。”
“这几月,本宫反复确认,毫无疑义。”
“为何接亲时,她骤然变卦,改言说要一千两金?”
“本宫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亲家!”
“不如,你用行医存下的银两,贴补聘礼?否则喜事中止,不仅宁家寄颜无所,皇族更是颜面扫地。”
就这样,宁云溪用了自己废寝忘食,才存下的银两,自己娶了自己……
当时,顾念廷还不是宸王。
钟素罗虽是元配发妻,却位份低微,并不受宠。
他们一心以为,身处劣势之所以能扭转乾坤,是因为拉拢了宁族之势。
其实,是因为她通宵达旦地钻研病理,治好了父皇长久不愈的旧疾。
他们满心权位,即便宁云溪直言,册后封王的真正原因,他们亦不愿相信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竟能成事至此。
哪怕父皇金口玉言,他们也只愿相信,是她沾了宁府的光。
抚今痛昔,哀思如潮。
颜瑜宽柔一问,将她从追思回想中,拽回了现实。
“本王这般处置,宁三姑娘意下如何?”
“啊?”
宁云溪扑朔迷离的目光,游移出一分疑惑。
她的出神,颜瑜后知后觉,随即无奈一笑。
“钟氏位分,降为淑仪;废顾念廷王位,褫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