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他可不会作死地说出口来。
耶戈尔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游竞耐心地看着他,把他垂到面前的发丝轻轻地别到耳后,耶戈尔握住了他的手,温柔说:“要不要接吻?”
游竞正义地拒绝了:“你不要试图色诱执政官,不准岔开话题,唔。”
一个分外柔软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唇,游竞慢慢地松弛下来,反手抱住了秘书长的肩膀。
唉,做小三,要不就做小三吧。
第五十四章
游竞是一个一张白纸的青年,他生长在某个和平而原始的文明中,充满好奇与朝气,有很多的黑暗他还不知道,有很多的事他到了应该懂得的年纪。
但耶戈尔突然不舍得,他像一个拿着长杆走钢索的杂耍艺人,艰难地平衡着各方势力,但有一天他的杆子上落了一只雏鸟,尽管情势危如累卵,一差步就是万丈深渊,他还是不愿意这只小鸟翩然飞走,偏想要好好地护住它,让它永远落在他身边。
他人生中第一次,想放下这根杆子,走下铁索,走出光怪陆离的灯光。大厦将倾,洪水滔天,和他都没有半分关系。
那么问题是,他是否能全身而退。
耶戈尔在思索自己手上的筹码。人越贪心,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他不仅想和游竞一辈子在一起。
耶戈尔从来没有温暖的家庭记忆,但是游竞有,游竞依赖他的“父亲”和“哥哥”,那么他就要保游家安然无恙,这不是他和游竞两个人牺牲前途就可以换来的。
赫连定是条毒蛇,他盯死了整个游家,游家一日不覆灭,赫连定一日不会掉转矛头。
那如果,游家退出这场政治游戏,如果把天琴座拱手让给赫连定呢?
耶戈尔的手指痉挛着,面孔扭曲了一刻。
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苦心孤诣在执政院经营数年,换得这分权相抗的局面得以苟延残喘,天琴座共和国不至于名存实亡。他的手不干净,为了削弱赫连定的势力,他构陷过正直的官员,也结交过不义的财阀,把清白无辜送进过监狱,让罪人逃脱刑责,他轻飘飘的一行手书,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弹冠相庆,又有多少人饱含血泪。
耶戈尔从没心怀愧疚,他反复告诉自己,他做的是对的。这个文明生了恶疮,如果不连同边缘的好肉一起剜下来,那病症就会一直腐烂到骨髓。
没有不可用的棋,只有不够狠绝的棋手,但是这局棋下到无处可退之地,耶戈尔却突然惜子了。
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想投子认负,这想法有多罪恶,就有多诱人。
执政官主动请辞,秘书长卸职,这就是把执政院白白送给了赫连定;元老会本身就是赫连定的根植之地;大法院,哼,大法官不过是根墙头草;军部那边游铮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他若不愿意退,耶戈尔当然有手段把他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