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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法雷尔对他说：&ldo;我本该料到。奇怪，你居然不是第一个。&rdo;

我继续念：&ldo;奥古斯都?法雷尔。&rdo;

&ldo;是。&rdo;

我接着点到其他人，德拉蒙德、卡伯特、普拉特、拜伦、阿德勒、科默斯。他们都说&ldo;是&rdo;。我念道：&ldo;迈克?艾尔斯。&rdo;他仍瘫在椅子里。我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坐在他旁边的法雷尔戳了他一下。&ldo;迈克!嘿!说&lso;是&rso;。&rdo;迈克?艾尔斯动了一下，眼睛露出道缝，嚷道：&ldo;是!&rdo;又闭上眼。

我转向沃尔夫：&ldo;都点到了，先生。&rdo;

弗里茨去门廊开门时，我通常都能听到，但这次没有。因此，看到办公室的门打开，我吃了一惊。其他人看到我往门口看，也往那边瞧。弗里茨走进来三步，等着沃尔夫对他点头示意。

&ldo;有位先生要见您，先生。他没有名片。他说是保罗?蔡平先生。&rdo;

&ldo;真的，&rdo;沃尔夫没有动，&ldo;是这样。请他进来。&rdo;

第六章

弗里茨回到门廊去迎客。我忘了赌一把‐‐也许沃尔夫没忘，我不知道‐‐我该留心看看客人们脸上的表情，可我只顾盯着门了。我想其他人也和我一样，除了沃尔夫。我听到保罗?蔡平的拐杖咚咚地敲打着门廊的橡胶地砖。

他一瘸一拐地进来，走几步停下了。桌边围了许多人，因此，从他那个角度看不到沃尔夫。他看了看那群人，又看了看周围坐着的人，头扬了两次，下巴抬高，活像一匹企图挣脱缰绳的紧张的马。他说：&ldo;大家好。&rdo;又往前拐了几步，直到能看到沃尔夫，但他先迅速瞥了我一眼。他距离我不到八英尺，身着晚宴服，不算高，还略微偏矮。称不上皮包骨头，但脸部骨骼轮廓清晰可见‐‐双颊扁平，没有特色的鼻子，浅色眼睛。当他背对我，面朝沃尔夫时，我看到他的外套没能完全盖住右侧后兜，我把跷着的腿放下，脚收回，以防不测。

无人回应。他又环视一圈，目光重新落回到沃尔夫身上，微笑着说：&ldo;您是沃尔夫先生?&rdo;

&ldo;是的，&rdo;沃尔夫的手指交叉在他的肚子上，&ldo;您是蔡平先生。&rdo;

保罗?蔡平点点头。&ldo;我从剧院过来，他们把我的书改编成了戏剧。然后我想，来这儿看看吧。&rdo;

&ldo;哪本书?我都读过。&rdo;

&ldo;您都读过了?没想到……《铁蹄》。&rdo;

&ldo;哦，那本。祝贺您。&rdo;

&ldo;谢谢。希望您不介意我的造访。我当然听说了此次聚会。三个朋友告诉我的。利奥?埃尔克斯、罗雷?伯顿和亚历克斯?德拉蒙德1（利奥、罗雷、?亚历克斯都是昵称。）。您可别怨他们，也许除了利奥。我想利奥的用意是好的，但另外两位是要吓唬我。拿妖怪吓唬人，受害者总得知道那妖怪有什么慑人威力，才能被吓住呀。不幸的是，我没听说过您。您挺厉害，是吗?&rdo;

蔡平一开口，就盯着沃尔夫，根本不顾别人。这些人看他的表情则各不相同：波士顿来的米歇尔是好奇;鲍恩板着脸，毫无表情;卡伯特怒气冲冲、坐立不安;迈克?艾尔斯拉长着脸，一副厌恶的神情……我逐个看了一遍。突然，伯顿大夫离开椅子，大步走到桌前，一把抓住蔡平的胳膊，对他说：

&ldo;保罗，看在上帝的分上，走吧!真是可怕!走吧!&rdo;

花商德拉蒙德插进来，由于过分紧张，他那受过训练的男高音变成了刺耳的尖叫。&ldo;太过分了，保罗!我们已经‐‐我已经‐‐你这只臭老鼠，杀人犯!&rdo;

众人的紧张情绪顿时一泻而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沃尔夫厉声呵斥他们：&ldo;先生们!蔡平先生是我的客人!&rdo;他看着靠在拐杖上的蔡平说，&ldo;您不该站着。拿把椅子，阿奇。&rdo;

&ldo;不必，谢谢。我马上就走，&rdo;蔡平微笑着环顾众人，那本该仅仅是个恬美的笑容，但他那双浅色眼睛毫无笑意。&ldo;我己经站了二十五年，靠这一只脚站着。你们当然都知道，无须再说。如果我的造访令你们不快，请原谅。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搅你们的局。你们每个人对我都那么好，这一点你们很清楚。说句文绉绉、肉麻点儿的话‐‐你们为我减轻了生活的重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已经跟你们说了一千遍了。当然，既然我好像已找到自己的事业，既然我已独立‐‐单脚立，&rdo;他再次微笑着环顾众人，&ldo;余下的旅途，我将走自己的路，不再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感激之情会长存我心。&rdo;他转向沃尔夫，&ldo;就是这样。但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说这些话，我是来我您的。我想您也许是位理智的明白人，是吗?&rdo;

沃尔夫看着他。我自忖道，当心，保罗?蔡平，当心他那半闭的眼睛，听我一句，闭嘴，赶快走。沃尔夫说：

&ldo;我有时能到那个高度，蔡平先生。&rdo;

&ldo;但愿我能信您，能到那个高度的没几个。我只想说，有人狡猾地布下迷魂阵，我的朋友们为追寻幻影，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和金钱。跟您直说吧，沃尔夫先生，我很吃惊，他们竟然怀疑我，他们知道对他们的好心肠，我是多么感激不尽!真的，不可思议。我对您说这些，是不想让您也浪费时间和金钱。您不会傻到去追寻幻影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