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的,先生,就算是笨蛋吧,但为什么一定是朵拉拿的这些东西?或许是蔡平自己拿的&rdo;
&ldo;也许是他,但可能性极小。他当然不能把袜子从她腿上扒下来。我也怀疑他会那么熟悉她的更衣室。忠心耿耿的朵拉一一&rdo;
&ldo;对谁忠心?伯顿夫人?偷她的衣物?&rdo;
&ldo;但是,阿奇,你见过朵拉,难道你不承认她很特别吗?什么人都可能效忠雇主,几百万人天天如此,这是最愚蠢最庸俗的一种忠诚。至于说,当朵拉看到那个浪漫瘸子内心饱尝痛楚时,同情心如何在她胸中激起第一道涟骑,即便可以这样猜,我们也没必要这样想。我宁愿相信这是一桩诚实体面的交易,保罗?蔡平提出付她钱,他也的确付了钱,让她拿给他一副梦中情人戴过的手套,但恐怕不是这样。见到朵拉本人,我怀疑她是心甘情愿为浪漫爱情效劳。这就是她的忠心。这甚至能说明为什么在她结婚后,无须再当女佣时,却仍然去找伯顿夫人。毋庸置疑,她得常常拿回些新物件。蔡平真是太幸运了!他所爱恋的气味,曾与他所倾慕之人的皮肤亲密接触的织物,只要他想要,就能送到他手中。还有那手指,一小时前曾摆弄过他的爱人的头发的手指,现在给他递来晚餐咖啡。他每天都能享受种种与他所爱恋之人相关的微妙联想,还能彻底摆脱那些被迫的平庸接触,后一种接触所带来的乐趣颇堪怀疑。好处就说这么多,所谓的个人情感饥渴。是呀,把手套、袜子珍藏在盒中,人类是无法靠这种方式传宗接代的,生理问题是另一回事。&rdo;
奥里耶?卡瑟说:&ldo;我认识一个当兵的,他睡觉前总要掏出姑娘的手绢亲一亲。有一天,我们几人偷偷从他的衬衣兜里掏出手绢,在上面洒了些东西,当晚他使劲耸着鼻子闻手绢,动静大极了。他把手绢烧了。后来他躺下大哭一场一一就这么个人。&rdo;
我说:&ldo;想出这种招来,可真够费脑子的。&rdo;沃尔夫看着奥里耶,闭眼待了几秒钟,又睁开。他说:
&ldo;这盒子里没有最常见的手绢。蔡平先生可真讲究。阿奇,把盒子装好,别那么无所谓,锁上,包好,放到橱柜里。奥里耶,你可以回去工作了,你知道该干什么。你还没给我们找到破解这案子的方法,但我们正在搜查的这座大厦的另一间屋的门帘,被你撩开了。按照惯例,六点零五分打电话。&rdo;
奥里耶吹着口哨走出了门廊。
第十二章
我也有只很好的皮具,没有保罗?蔡平的珍宝盒那么大,但更漂亮。星期三下午五点,我坐在桌前等着刚才打电话的人,为了消磨时光,我把我的皮夹从胸前内兜掏出来欣赏。这皮夹到我手不过两周,褐色,鸵鸟皮,外面压满了金色图案,一面压的是细致的横纹,间隔半英寸,有花朵间杂其中,是兰花;做工非常精细,你甚至可以说沃尔夫一定是给了那家伙一棵卡特米兰做样本;另一面的花纹是科尔特自动手枪,五十二把完美的金色小手枪都瞄准中心。里面印有金字:nw赠与与ag。沃尔夫是在十月二十三日吃饭时送我的,我都不知道他还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把我的警证、持枪证,还有驾照都装在里面。这夹子太宝贵了,要我出让,得给我整座纽约城,外加两个不错的郊区。
弗里茨进来说克拉默探长来了,我把皮夹放回衣兜。
我请克拉默落座,接着上楼去温室。沃尔夫正和霍斯特曼在放花盆的长凳那儿摆干紫萁根,时而弯腰闻一闻。在他的肘旁是十几盆长疯了的齿舌兰。我就站在一旁等,他的目光离开那些花时,我嗓子都干了。
&ldo;什么事?&rdo;
我咽了口唾沫。&ldo;克拉默在楼下,那个鲁莽探长。&rdo;
&ldo;他来干什么?你听到我和他通过电话了。&rdo;
&ldo;你看,&rdo;我说,&ldo;这点希望你能明白。我之所以上来,只是因为我想或许你改变主意了,想见见他。行或不行就够了。如果你要为这事儿冲我嚷嚷,纯属孩子气。你知道我怎么想。&rdo;
沃尔夫稍稍睁大眼睛,冲我挤了挤左眼,两次,又转向放花盆的长凳。我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背部。他对霍斯特曼说:
&ldo;这样就行了。拿木炭来,我想,不要水藓了。&rdo;
我下楼回到办公室对克拉默说:&ldo;沃尔夫先生不能下楼,他的身子骨太弱了。&rdo;
探长大笑。&ldo;我没想着他会下来。我认识尼禄?沃尔夫的时间比你长,小子。你不会以为我打算从他那儿套出什么秘密吧?他能告诉我的已经都告诉了你。我能抽烟斗吗?&rdo;
&ldo;烦人,沃尔夫讨厌烟斗。去他的吧。&rdo;
&ldo;你们这是在给我演哪一出啊?&rdo;克拉默装好烟斗,用火柴点着,吸了一□,你们没……必要。沃尔夫告诉你……我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些什么吗?&ldo;
&ldo;我听到了,&rdo;我拍了拍我的笔记本,&ldo;都记下了。&rdo;
&ldo;你还真都记了?好吧,我不想让乔治?普拉特烦我,我太老了,不想玩儿这个。前天晚上这儿发生了什么?&rdo;
我笑了。&ldo;就是沃尔夫跟你说的那些。没别的,签个合同而已。&rdo;
&ldo;他真的骗了普拉特四千美元吗?&rdo;
&ldo;他谁都没骗。他卖东西,他们下订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