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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这位伯顿夫人可真不是一般人，我越来越喜欢她了。也许她的灵魂在某处的盒子里，但她体内的其他东西，我是说胆量，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如果我喜欢收藏，我也不会介意收藏她的一副手套。

罗斯和我走出房间。她显然是避开卧室，带我沿边墙走，直接到了书房。她指给我怎样从另一扇门走，就离开了。我环视四周：书、皮椅、收音机、烟台、窗边一张方桌。桌子带抽屉，当然，枪就放在那儿。我走过去，拉开抽屉又关上。然后从另一扇门出去，照罗斯说的路线走。我的步速中等，经过餐厅门，穿过中厅，走过一间大房间，然后过客厅。我看着表，打开通往门厅的门，进去，关上门一一

还好已提醒了别人，为了让我听见，罗斯这声声嘶力竭的&ldo;开始&rdo;让远在门厅的我都觉得简直是审判日的最后一声惨叫。回来时我加快了脚步，以免她再喊一声。她已回到伯顿夫人待的房间。我进去时，她站在沙发旁，脸色如纸般惨白，像是晕船了。伯顿夫人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走过去坐下。

我说;&ldo;我差点儿没赶到。最多两秒钟。当然她估算得快了，但也说明时间很短。好吧，罗斯，我不会再让你喊了。你是个勇敢的好姑娘。就问两个问题。你听到枪声，就和伯顿夫人一起跑到了门厅。对吗?&rdo;

&ldo;是的，先生。&rdo;

&ldo;你到那儿看见了什么?&rdo;

&ldo;什么都没看见。那儿很黑。&rdo;

&ldo;听见了什么?&rdo;

&ldo;我听见地板上有声音，接着听到蔡平先生叫伯顿夫人的名字，这时灯亮了，我看到了他。&rdo;

&ldo;他在做什么?&rdo;

&ldo;他要起来。&rdo;

&ldo;他手里有枪吗?&ldo;

&ldo;没有，先生，我肯定他手里没枪，他两手扶地，想要站起来。&rdo;&ldo;

&ldo;然后你看到了伯顿大夫?&rdo;

&ldo;是的，先生，&rdo;她咽了口唾液，&ldo;伯顿夫人走到他身边，然后我看到了他。&rdo;

&ldo;然后你做了什么?&rdo;

&ldo;嗯……我想我就站在那儿，然后伯顿夫人让我找福斯特大夫，我跑下楼，他们告诉我福斯特大夫刚出去，我跑到电梯一一&rdo;

&ldo;好，就到这儿。&rdo;

我看了一遍笔记。伯顿夫人又在拍罗斯的胳膊，罗斯看着她，要撇嘴。我的表指示差五分十一点，我在这房间里待了近两小时。有件事我还没问，也许没必要问，不管怎样，可以等等再说。这些已足够让我睡个好觉了。我翻着笔记，突然想到还有一点我得搞清楚。我把笔记本和铅笔装进衣兜，看着伯顿夫人：

&ldo;没罗斯的事了。我的事也完了，除非您能让罗斯一一&rdo;

她抬头看着女佣，冲她点点头。&ldo;去睡吧，罗斯，晚安。&rdo;

&ldo;哦，伯顿夫人一一&rdo;

&ldo;好了，你听到古德温先生说了，你是个勇敢的姑娘。去睡吧。&rdo;

女佣看了我一眼，可不那么友好，又看了看她的女主人，转身出去了。门一在她身后关上，我就站起来。

我说：&ldo;我这就走，但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您要相信我，在这件案子上，尼禄?沃尔夫和您的愿望是一样的。我跟您直说，您不想让保罗?蔡平因杀死您丈夫坐上电椅，他也不想。我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走，由他定，但他也许需要某种身份，比如，如果他跟克拉默探长说让他看看那把枪，他不能说就因为好奇;总得给个更好的理由。我认为保罗?蔡平不会雇他，您怎样?如果我们说是受您委托，事情就好办多了。当然，没有任何委托费，即便我们所做的正是您所希望的。我可以写下来，如果您希望我这么做。&rdo;

我看着她。她的头仍然挺得很直，但眼睛和嘴角有些疲惫。我对她说：&ldo;我这就走，不会赖在这儿拿这事儿烦您，就说可以或不可以。如果您不愿躺下休息，就发泄出来，那也是一种放松。怎么样?&ldo;

她摇摇头。我以为她是在说不，对我说不，但和刚才的摇头不同，这回倒不像是冲我来的了，她说：&ldo;我爱我丈夫，古德温先生，是的，我爱他。有时我不同意他的做法。他更是常常不同意我的做法一一尽管他很少说出来。他会不同意我现在这么做一一我想他不同意。他会说，听天由命吧。他常这样说一一&rdo;很有风度一一&ldo;关于保罗?蔡平他也常这么说。他死了……哦，是的，他死了……但就当他活着，让他说去吧。我也活着，也要说我常说的话，只要我认为是我的事，我就不会罢手。他不会想让我对他，死去的他，再作什么让步。&rdo;她猛地站起身，突然又加了一句，&ldo;即便他想让我作出让步，我不知道我是否会那么做。晚安，古德温先生。&rdo;她伸出手。

握住她的手，我说：&ldo;也许我听懂了您的意思，但我喜欢简单明了。尼禄?沃尔夫可以说是受您委托，对吧?&rdo;

她点点头。我转身走出房间。

在门厅，我从桌上拿起帽子和外套，同时又向四周看了一眼。我从衣柜里拿出黑包。开门时，我查看了一下锁，是这种阶层的人家里常用的那种锁，门边有反撞按钮，使栓不至于落下。我试了试，管用。听到走廊里有声音，我走出去，门关在身后。椅子里坐着一个人，不想站起来，只是扭着脖子上的皮，看是谁在摆弄门。不出我所料，是克拉默留下的探子，保护家人不受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