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快两点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弗雷德?德金这周经常光顾的熟食店看看,当第八十次听到汽车声抬起头时,我看到出租车缓缓减速。我已想好了怎么做。朵拉的眼睛如此虎虎有生机,我琢磨着要想在楼下和她见面,然后一起上楼,估计得不偿失;我要等她进楼,再劝皮特尼?斯科特带我上去。有他在旁边,她或许会让我进去。又没机会了。皮特尼?斯科特没把车停在门口,而是又往前开了几码,然后他们俩一起下车,进了楼。我盯着他们,骂了几句,决定不再等。我下车,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了二0三楼。我上了电梯,对电梯工说五层。他对我略微有些怀疑,很正常,但没问什么。我在五层下电梯,按&ldo;5c&rdo;的门铃。
对那天下午在保罗?蔡平家发生的事,我无法装出很自豪的样子。这事儿的结局不比蔡平案好多少,并非我的错,&ldo;不过你对此事的看法完全取决于你的角度&rdo;。沃尔夫后来对此作的那一两句评论似乎暗示我很傻,但要让我真心实意地承认可不成。废话少说,事情是这样的:
朵拉?蔡平来开门,我跨了进去。她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我要问皮特尼?斯科特点儿事。她说他过半小时就下去,我可以在楼下等,接着就要关门,都碰到我的脚了。我说:
&ldo;听着,蔡平夫人,我还想问您些事。您以为我是您丈夫的敌人,但我不是。我是要帮他。这是实话。他没剩几个朋友了,无论如何,听我说说对您总没什么损害吧。我有话要说,我可以对警察说,而不是对您,但相信我,您不会喜欢我那么做的。让我进去。皮特尼?斯科特在这儿。&rdo;&ldo;
她把门敞开说:&ldo;进来。&rdo;
也许她的态度转变应让我有所怀疑,但我没有。我只是以为我吓住她了,而且更加确信如果她丈夫没杀伯顿大夫,就是她杀的。我进屋,关上门,跟着她穿过门廊、客厅和餐厅,到了厨房。房间挺大,家具齐备,看来日子挺红火。坐在厨房一张釉面桌旁的是皮特尼?斯科特,正在吃一块焦黄的炸鸡,盘里还有四五块。我对朵拉?蔡平说:
&ldo;我们要不让斯科特先生独自享受他的美味?&rdo;
她冲一把椅子点点头,指着鸡说:&ldo;还有好多呢。&rdo;然后转向斯科特:&ldo;我给你倒杯酒。&rdo;
他摇摇头,嚼嚼,咽下去。&ldo;我都十天没喝酒了,蔡平夫人,不开玩笑,真的。咖啡煮好,我想来一杯。来一一你说你叫古德温,对吧一一帮我一起吃。蔡平夫人说她吃过了。&rdo;
我饿了,我得承认鸡肉看起来不错,这意味着我应该一起吃。更别提沙拉了,里面加了青椒。我坐下,斯科特递来盘子。朵拉?蔡平走到炉边,把咖啡壶下的火关掉。她的脖子后面还有不少绷带,剃掉头发的地方挺难看。那天在办公室我没觉得她有这么高一一相当高大。她去餐厅拿东西,我咬了两口鸡肉,吃得更欢了,跟斯科特攀谈起来。过了一会儿,朵拉?蔡平回来了,拿着咖啡杯和一碗糖。
肯定就在咖啡里,也许她直接放进了咖啡壶,可我没尝出味道有什么异常。咖啡挺浓,挺好喝。不过,她一定是把能找到的所有安眠药片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都放里面了,天晓得,劲儿真大。我给斯科特递烟时,开始有所感觉,同时我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他比我要早几秒钟。朵拉?蔡平又出去了。斯科特看着她出去的那扇门,想从椅子里站起来,却不能够。我真正记住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这个,他想从椅子里站起来,虽然此后,我一定又做了什么,因为我醒来时,身在餐厅,距离通往客厅的门还有一半路程。
待我苏醒过来,天已黑了。这是我意识到的第一件事,有好一阵,我只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动不了。我努力睁开眼。我可以看到在我右边,似乎很远的地方有两片昏暗的光,长方形,面积挺大,我努力思索那是什么,猛然意识到那是窗户。我所在的房间很黑,而街灯已经亮了。接着我努力思索我在哪个房间。
我的意识恢复了,但乱成一团。我还是不知身在何处,尽管已经绞尽脑汁。我在地板上翻了个身,手碰到一个金属东西,挺尖,我把手缩回来,跪在地上,开始爬。我撞到一张桌子,一两把椅子,终于撞到了墙。我沿着墙爬,肩膀抵着墙,绕过家具,爬两步,就停下来摸索一番,终于摸到了门。我想站起来,但不行,只好摸摸我的上方,找到开关,按下,灯亮了。地板上有东西,我爬过去,伸展额头和太阳穴的肌肉,以使眼睛睁开,刚才吓了我一跳的金属东西是我的钥匙串。我的钱包也在地上,记事本、铅笔、折刀、钢笔、手绢一一都是我兜里的东西。
我抓到一把椅子,想撑起来,但动不了。我试了试,摔倒在地。我想找部电话,屋里没有,我爬到客厅,摸到门边的开关,打开灯。电话在对面墙边的架子上,看似遥不可及,我真想躺下,就此放弃。这个愿望如此之强烈,我有心大喊永不言弃,以鼓励自己,却喊不出声。终于我爬到架子旁,靠着架子坐在地板上。我够到电话,拿起话筒,放到耳边。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微弱。我告诉他沃尔夫的电话号码,听到他说他听不清,于是我大喊一遍,这回气够足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另一个声音,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