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请客吃饭的方式真特别。”请外卖也是请。蒋意歌说:“等我脚好了再请你一顿。”薄诏:“行,那先谢谢蒋总。”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到楼上了,电梯的门打开。薄诏抱着蒋意歌出了电梯,把她送回了卧室。卧室的桌子上有艾琳送来的电脑。薄诏把她放在椅子上。看到旁边的药,他问:“药吃了么?”蒋意歌:“吃了。”薄诏又去给她的杯子里添了点水,放在她的手边,“有事叫我。”他说完就出去了。门关上后,蒋意歌端起薄诏倒的那杯水喝了一口,心跳逐渐平复。现在这样也挺好。中午的时候,蒋意歌收到艾琳的消息,说她马上到了。蒋意歌给薄诏发消息,让他准备下楼吃饭。之后,蒋意歌收拾了一下,自己也准备下去。她单脚跳着到门口,打开门,看到薄诏站在门外。薄诏从房间出来,正要下楼,就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你要自己下去?”他问。蒋意歌点点头。看到薄诏倾身要抱起她,她说:“我自己走吧。”艾琳又不住在这里,他住在这里只是为了躲清净,说不定哪天就回去了,她总要自己适应,而且一会儿要是让艾琳看见,有损形象。薄诏也没说什么。蒋意歌扶着墙蹦去电梯,薄诏就放慢脚步跟在她的身后。还没到电梯口,一声轻叹传进蒋意歌的耳朵里,像是耐心耗尽了的信号。接着,她就被抱了起来。她抬头,对上了薄诏不容拒绝的样子。薄诏三两步就到电梯口了,蒋意歌按了电梯。两人走进电梯,电梯的门关上,一阵沉默。“蒋意歌。”薄诏突然叫了她一声。蒋意歌看他。薄诏:“我都看到了。”蒋意歌:“什么?”薄诏:“你摘花拔草。”蒋意歌:“……”薄诏想说的意思是,她不用那么要强,在他这边不用。艾琳一手提着一大个保温袋,一手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嘴里疑惑地嘀咕着:“轮椅怎么在外——”正好这时候电梯打开了,她看到了他们蒋总被薄总抱着。“……”怪不得不用轮椅了。艾琳把保温袋放到了餐桌上,把里面的菜一个个摆出来,全程头也不敢抬,不好意思看。相比之下,薄诏和蒋意歌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薄诏把蒋意歌放到椅子上,然后坐到对面。菜已经摆出来了,蒋意歌看了看低着头的艾琳,说:“你上去把文件整理下吧。”艾琳如释重负:“好的蒋总。”她又和薄诏打了声招呼。艾琳走后,薄诏和蒋意歌开始吃饭。艾琳的出现倒是打破了局面,蒋意歌忽略了薄诏在电梯里说的花。什么摘花拔草。艾琳送过来的是几道很家常的菜,还冒着热气。薄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家常的菜了。“你找人做的?”他问。蒋意歌:“一家私房菜。”薄诏:“味道不错。”蒋意歌:“那下次那顿请你去店里吃。”等吃完,蒋意歌把艾琳叫了下来。艾琳看到坐在那里的薄诏,低着头轻手轻脚地收拾。正好薄诏的助理来了,薄诏对艾琳说:“让他收拾。你推你们蒋总上去吧。”艾琳在察觉到薄总的视线投过来的视线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听他说完,她看了向蒋意歌。蒋意歌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薄诏的助理,就是她见了几次的那个,长得挺端正,做事沉稳话不多,也是一副精英气质,看起来就很可靠。接收到艾琳投来的目光,她对薄诏说:“那我先上去了。”蒋意歌坐上轮椅,艾琳把她推上了楼。进房间后,蒋意歌问艾琳:“你很怕他?”艾琳诚实地回答说:“就是看到薄总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薄总那个气场,谁在他面前不紧张啊。也就他们蒋总了。艾琳又想到了一进来看到的画面,薄总抱着蒋总,两个人还挺般配。不对,他们两个是夫妻,般配不是挺正常的。“……”没出息。蒋意歌唯一欣慰的是,刚才在楼下艾琳没直接听薄诏的,还记得自己的老板到底是谁。又想到薄诏的助理可靠的样子,她在想要不要换另一个助理过来。不过艾琳是她的生活助理,又是女孩子,方便一点。蒋意歌说:“你给我稳重些。”总不能在薄诏面前丢人。艾琳:“好的蒋总!”蒋意歌下午的时候在房间里练习了怎么使用轮椅,好歹在室内这种路很宽、没有小拐弯的地方能自如地操控轮椅了,还能自己坐着轮椅去浴室。临近傍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蒋意歌:“进。”薄诏走了进来。他换了身衣服,像是要出去,身上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富贵堆出来的。“我晚上有个饭局,要晚点回来。”薄诏本来想发消息说的,但还是来敲了门,觉得当面说一声的好。蒋意歌点头。他这句话让她恍然觉得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家。薄诏:“晚上艾琳来给你送饭?”蒋意歌:“是的。”薄诏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蒋意歌霜雪似的脸。还是话那么少,冷冷淡淡的。“走了。”看着薄诏转身,蒋意歌犹豫了一下,说:“少喝点酒。”他喝了酒也会头疼。薄诏的脚下顿了顿,倒也没有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好。”艾琳来送饭的时候发现薄诏不在,轻松了很多。有薄诏走时候的那句话,蒋意歌本以为他会回来得很晚。晚上,她洗完澡躺到床上没多久,听到走廊里好像有动静,好像是他回来了。接着,房门被敲响。果然是薄诏。蒋意歌:“进来。”薄诏走了进来。他的眉宇间比出去的时候多了两分怠惰,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浮了层奢靡浮华的光,但那只是表象,依旧是什么都能被他看在眼里、被他看透,就像有几分犯懒的狮子,仍然是丛林之王。上位者的气势不动声色地散发,难怪艾琳那样的小姑娘在他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还挺早的。”蒋意歌说。他走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沾着的酒气,但不浓。局还没散他就回来了,能不早么。薄诏扫了眼蒋意歌身上的睡袍,“自己去洗的澡?还是艾琳帮你的?”蒋意歌:“我自己去的。”薄诏“嗯”了一声:“洗澡要当心。按时吃药了么?”蒋意歌:“吃了。”连着回答了两句,她觉得自己像被大人问话的小孩子。接着一句更像。薄诏:“早点睡,我替你关灯。”他又补充,“会留一盏夜灯。”原本还不打算睡觉的蒋意歌躺了下来。他身上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飘过来,好像会让人微醺。薄诏关了灯,离开房间,带上了门。按原本的计划,这该是他在婚房躲清静的最后一天。翌日,还是薄诏的助理送来的早餐。蒋意歌是自己坐着轮椅下楼的。在她差不多吃完的时候,艾琳来了。艾琳先和薄诏打了声招呼,然后跟蒋意歌汇报今天的日程安排。薄诏在旁边听到,问:“要开会?”蒋意歌点头。公司临时有点事要解决,她叫了几个高层九点半来开会。薄诏:“那书房让给你吧。”吃完早饭,薄诏上去收拾了一下,把书房让给了蒋意歌。蒋意歌之前还没来过书房。书房很大,采光也很好,整体用色很轻快明亮。里面摆着两张书桌,各在一边,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摆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