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口京片子,一听就是北方来的,曹小隼正好先挂了王小户的电话:“你把我的话带给韦小岛,解决了就来找我,解决不了也别来麻烦我了,本姑娘忙着呢。”
茉茉通报完就出去了,客人站在门口眯眼笑着等。小隼耳朵里听着两个声音,却把这位公主说的“孟欣经常提起、曹总、漂亮……”等等这些字眼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欢喜。随手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朝来人招招手说:“请过来这边坐。听你的意思应该是我们孟总的老相识了,请恕我实话实说,我还真没怎么听他提起过。”
公主一步三摇地坐到小隼对面,撇了撇嘴笑着说道:“您的意思是连老实巴交的孟欣都学会喜新厌旧了吗?”
虽然是句玩笑话,却也实在不入小隼的耳朵,她鼻子里“哼”了一声,连起码的待客之道都忘了。这也怪不得曹小隼,她从来也没接受过商业礼仪方面的培训,自然是想到哪做到哪,脸上连一点假都没有。
公主也不高兴了,拧着眉头说道:“美女,不管您在跟谁生气,也不至于把气撒到我这个老孟的老同学身上来吧?怎么说我也是不远万里来看他,感觉您这不是待客之道呢?”
这几句话还真是让曹小隼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是有口无心的人,现在又遇上一个直来直去的,突然就感觉有点投脾气了,连忙赔着笑脸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把公主拉到茶桌旁坐下,又是递烟又是泡茶地一通忙活。
公主这才顺了气,脸色润和了许多。
“我能不能请问一句,”小隼适时问道,“该怎么称呼您,您有多久没跟孟欣联系了呢?”
“我叫许米米,孟欣的初中同学。”公主说,“年前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就在花城。”
“年前?前多久啊?没听他说起过啊。”小隼随口问道。
“哎——”许米米又生气了,“我说曹总,您这是不信我吗?”
“呵呵……”小隼笑了,“我信您,但我也知道您已经相当长的时间没联系孟总了。”
“怎么意思?”
“孟总目前不在花城,在老家。”小隼笑眯眯地看着许米米,“呵呵,看上去您是做大生意的,怎么……”
“哈哈,冒失是吧?”许米米也自嘲地笑了,“我是想给孟欣一个惊喜,没想到扑空了。”
要这样说还真不能怪她,三十多岁的年纪还时不时想着给别人惊喜,说明她的心还不老。
“您,一个人来的?”小隼看她的样子不像个老姑娘。
“就一个人了,只能一个人来。”许米米直来直去地说道,“离了。俩儿子都跟他爸爸。”
隔着一张一米宽的茶桌,曹小隼抬眼仔细看了看许米米,在脂粉下面发现了不少细密的皱纹,两边眼角有些纹路挺深的,搽粉都盖不住。突然心里有一股冲动没忍住,小隼张口就问:“您不是找孟总来开第二春的吧?”
“呵呵,看你还很小。”许米米倒也没生气,“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都不会转弯了,以呛死人为快乐之本对吧?”
“您不觉得这样挺好吗?绕来绕去得多麻烦?”
“也是,其实您很对我脾气。”许米米说,“至于第二春嘛,看上去您应该比我了解他,男人嘛,都喜新厌旧。”
许米米这句话又激起小隼莫名的反感,不悦地说道:“你确定是他的同学?”
“这还能假吗?”
“他最近发生的事儿您没听说?”
“不好意思,我家在北京,所以来往并不多。”
“首先我纠正一下您,您的孟欣同学他不是喜新厌旧,他是厌新喜旧,至少现在是这样。”小隼提高了嗓门。
许米米一脸的疑惑,呆呆地看着曹小隼。
“本来有些事儿应该由您的老同学亲自告诉你,不过看您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我们认识一场也不能白白认识,我就替他跟您简要汇报一下他的近况。”
“我洗耳恭听。”许米米客客气气地说道。其实她并没说实话——来的并不冒失,她提前给孟欣打过电话,也发了几条信息,孟欣没搭理她。
“她前妻陈亚你认识吧?跟她儿子被她出轨的男人卖到缅北的土匪窝里,我们才把她们救回来,不过她——瘫痪了,这会儿你的孟同学正在老家当全职护工照顾她呢。”
许米米满脸的震惊,愣愣地端着那杯茶,好半天也没喝一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许米米回了回魂儿,喃喃地说,“我说他怎么连个信息也不回呢。”
“吓着了吧?所以您不要张口闭口老把喜新厌旧挂在嘴边上,这个词不太适合您这位老同学。”
许米米默默地摇了摇头。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找他干啥了吗?从北京到花城这么老远,您不会只为给他一个惊喜吧?”
“跟你说有用吗?他不在你能做得了主啊?”
“那要看您要办的是啥事儿。”曹小隼说道。茶桌上放着一支签字笔,曹小隼伸手拿在手里,在手上转来转去,双眼却凝视着许米米。
“房地产。”许米米挺了挺脖子,“你行吗?”
曹小隼听到“房地产”这三个字,眼睛突然一亮:“别的都不一定行,这个,还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