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被卫澄抱进猫厕所,卫澄非得逼它给自己演示一遍,它心不甘情不愿地划拉两下,就给抓住爪子,带着刨猫砂,敬原换了个姿势,屈起一条腿,对他俩笑。
卫澄松开它,看出神了。
在一开始,小橘对主人们的情绪还没这么敏感,只隐约感觉到,和它玩时他们两个是开心的,他们一块唱歌啊弹它叫不出名字的乐器时是开心的。可他们单独过来抱它时是有话难以说出口的,他们偷偷看着对方时,快乐就变成了天上摸不到的月亮。
有一天,小橘发现他们在吵架。那一天小橘失去了它昂贵的猫厕所,因为敬原把它摔得四分五裂,颗粒像豆子似的蹦出来,有一些跳进了卫澄头发里。
卫澄张了张口,没说话,敬原也闭嘴了;尽管之前他在要房里一整面墙的手幅,客厅沙发上的q版玩偶,甚至包括了猫爬架和猫抓板,好像离了婚要分割财产的丈夫。小橘瑟瑟发抖地缩在卫澄脚边,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小橘睡醒时在笼子里。
敬原拉了行李箱,“要是它到了就往床底下钻也别扒它出来,放好食物和水在边上就行……小橘流浪过,有点脾气很正常。”
卫澄拎起它,“嗯。”
小橘觉得他还有没说完的话,至少,最后一句不太应该停在这里,但敬原只是蹲下,隔着铁栏挠了挠它的下巴。
它果然受了一阵苦,卫澄东西多,找了搬家公司用卡车运,又被告知说它也得先在后车厢里,和七七八八的杂物待着。小橘虽然是一只猫,但也很怕黑,门一合上,不多时想到它发现阿妈死在身边的那个蝉夜。它开始想东想西,觉得人类真是坏透了,卫澄肯定也不要它了,才会把它关在这里,到时随便塞给不知姓张还是姓李的谁谁,它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说不定送都送不出手呢——
一到地方,卫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抱在怀里。小橘气惨了,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又把他的手臂抓得肿了好几道,才算泄愤。新的房子它也不喜欢,看都懒得看一眼,飞快溜进床头下面,舔身上沾了灰尘的毛玩。
半晌,一只手把吃的喝的塞了进来。
哼!小橘扭过头,不理。
那只手又叩了叩床板,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懒得管你=a=!
卫澄撑了下地板,旋即坐在了旁边,似乎是怕它有什么事,干脆在这盯着。从小橘的角度只能看到盘起来的两条腿,莹白的脚腕露在裤腿下方,看着凉飕飕的。小橘抱着尾巴想算了算了,他连毛都没有,感冒了还要我照顾!于是窜出来,钻进他的怀里,肚皮朝天,示意卫澄摸它,等了半天也没反应,睁开眼睛。
卫澄慢慢地,把脸贴在它肚子上,润湿了一小块毛皮。
小橘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愣住了,一动也不动,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在它连半个拳头大都没有的心脏里水漫金山。
它永远都不会被丢下的。
可敬原却离开卫澄了。不是不要,却又不得不走。
小橘记得那个满脸赘肉的经纪人,巴结地说这只猫更亲你呢小原,换来它赏赐的一记咬痕。他们在那个还没搬空的大宿舍拍综艺,两个大男孩围着一只小猫转,以冲淡网上评价这个团“貌合神离”的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