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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谢谢夸奖，为人民服务嘛。&rdo;比起那些兜里揣满钱的大佬，陈衡更喜欢应付这类小孩儿，单纯，也规矩，起大早吃个饭，路上倦怠了来店里赶杯茶饮，接着就一鼓作气跑去学校上课。

小姑娘看起来有心事，迟迟不动身，布莱克蹭到她身边问道：&ldo;小姐姐，你今天不上学吗?时间快到了哦。&rdo;

与此同时，陈衡拨了个号码，对面接的相当迅速：&ldo;老陈啊，我这堵着车呢，回聊啊。&rdo;

一句话没说出去，陈衡对着一行&ldo;通话已结束&rdo;无可奈何。

&ldo;我今天请了病假的。&rdo;小姑娘放下手里的玻璃杯，&ldo;小可爱，你是这儿的员工吗?&rdo;

布莱克眨巴着他蔚蓝的眼睛：&ldo;不是，等我放完暑假就去上学了，这儿是我家。&rdo;

小姑娘悄声对他说：&ldo;你不要怕，雇佣童工是违法的，没有父母撑腰咱去孤儿院，不受这无良老板的折磨。&rdo;

陈衡背过身去笑，也不怪小姑娘多想，小布混血都算不上，明摆着截然不同的人种，怎么想也不能是一家啊。

布莱克探身亲了一下小姑娘的脸颊，嘴唇软乎乎的，还留了点口水印：&ldo;谢谢你，我是个孤儿，老板好心收养我，还教我语言，送我上小学呢。&rdo;

小姑娘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的人流说道：&ldo;幸福与不幸福，是四堵墙壁里的秘密，虽说墙有耳，却没有舌头。&rdo;

布莱克三百多岁了，但他还是听不懂，诚心发问：&ldo;那么，我那堵墙的背后是幸福吗?&rdo;

&ldo;你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rdo;

身在异国的孤儿，生活总不会太容易，小姑娘此刻充满了对另一个不幸之人的同情，这种同情并非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感同身受。

小姑娘手里的玻璃杯已经快见底了，奶盖还有残余，她干脆搅拌到一起，味道也不错。

陈衡从圈椅上坐直了身体，他向门口一看，周栎姗姗来迟，像往常一样迟到了刚好半小时。

周栎吹了个口哨：&ldo;有美女啊，这奶盖儿味道怎么样?&rdo;

小姑娘脸色还不错，不像请了病假的样子，她看了眼刚来的周栎，心底猜测着他的身份：&ldo;这是我喝过味道最好的奶盖儿。&rdo;

周栎笑眯眯地伸手，虚附在那小姑娘的额前：&ldo;最近是不是不大顺利?那更得来这儿去去霉气。&rdo;

小姑娘愣了一下，笑出了声：&ldo;茶店还管看相吗?&rdo;

周栎看着她的双眼，又发问了：&ldo;还在上学吧?高中?学业负担这么重，还有空闲坐在这儿，是家里出事了?&rdo;

他一边问着，一边又给小姑娘添了茶，茉莉毛尖，舌尖带甜。

小姑娘怔怔地看着残余的奶盖被一股清流冲开，仔细回想着早上家里的情景。

她苦笑：&ldo;出事了又怎样，我能去哪儿?还不是得到点回家。&rdo;

&ldo;是人事?还是怪事?&rdo;

&ldo;我不清楚。&rdo;

小姑娘心生不悦，嘴角抿成一条缝，她忽然想起来祥林嫂那篇课文，太可悲了，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悲惨廉价地说给每一个人听?

周栎咳嗽了一声，他只是胡乱猜测，不过看她这样子八九不离十是碰到事了。

桌边的糖罐空了，他催促陈衡：&ldo;快添点糖去。&rdo;

陈衡冷笑：&ldo;平时不见你这么殷勤。&rdo;

糖粒薄薄地覆在铁皮小罐底部，里头还放着一个金属小勺，陈衡不情愿地拖曳着脚步拿去清洗烘干，又添了半罐白砂糖。

周栎翻出他落灰的黑塑料皮证件，将烫金楷字一面冲着那小姑娘：&ldo;这个是特殊事件执法证明，现在你可以选择说出你的故事，我听听是不是归我们管。&rdo;

&ldo;你是警察?&rdo;小姑娘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