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锦瑟分毫不知自己的心思正在被父皇母后窥探,高高兴兴的小跑到顾时谨身边,对顾微凉与周沅问好之后,小声问:“时谨弟弟,你愿不愿同我去园子里玩呀?”
顾时谨被她这声弟弟喊的眉头一跳,勉为其难的随她起身,待走远了,见四下无人他才说:“我不是你弟弟。”
锦瑟眨了眨眼:“噢。”
她歪着脑袋,试探的说:“顾时谨?”
顾时谨一顿,耳根有些泛红,闷闷的回道:“嗯。”
锦瑟自打大一些的时候便知道顾时谨比她小了一个多月,虽然顾时谨不愿意她喊弟弟,但锦瑟却是改不了口,回回都是让顾时谨纠正过来的。
可十三岁起,母后说顾家小公子学业繁忙,不再有功夫进宫了。
而她也是大姑娘了,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往顾时谨身边凑。
锦瑟为自己少了个玩伴郁郁寡欢了好几日,磨着母后寻个由头办场宫宴,图个热闹。
然而燕卿又岂能不知她的意图,连连摇头,只觉得锦瑟这丫头实在藏不住心思,顾家那位何等聪明,怕是很快就知道锦瑟的心意了。
不过锦瑟软磨硬泡,燕卿终是答应下来。
顾时谨今日本是要在房里读书,不大想来参加宫宴,可母亲不知怎么回事,硬是要他一道来。
这种场合,顾时谨实在不知有什么意思。
他正纳闷时,便感到有一束目光直直从九阶之上落下来,他抬头看去,就见坐在皇后身边的锦瑟朝他笑了笑,还偷偷的挥了挥手,整个人像一只激动的兔子。
顾时谨一顿,抿了抿唇,有些不大自然的撇过头。
周沅将两个孩子的举动都瞧在眼里,推给顾时谨一块糕点,低声说:“你耳朵红了。”
顾时谨猛然回神,更不自在了,憋红了脸说:“母亲!”
他如今都十三岁了,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儿,自然会知道害臊。
周沅困惑的眨了眨眼,实在不知自己儿子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呢。
顾微凉可不会这样……
待宫宴散去,顾时谨犹豫了一瞬,见宫里这么多人,只好作罢,随母亲往宫外走。
忽然身后有一道姑娘的声音传来,叫的是顾时谨的名字。
顾微凉一僵,抬头看周沅,周沅朝他笑了笑,独自离开去马车上等他。
锦瑟迈着腿跑过来,因为跑的急发丝都乱了,在顾时谨面前停下喘了几口气。
“你、你要走了?”
锦瑟一双明眸盯着他瞧。
顾时谨许久没见过她,不由多瞧了两眼:“嗯。”
锦瑟手里拽了个荷包,趁身后的宫女没瞧清,极快的塞进顾时谨手中:“送给你,我跟嬷嬷学苏绣啦,现在绣的不好,等我以后绣个更好看的给你。”
顾时谨略有些错愕,想问问锦瑟知不知道送荷包的含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好。”
他看着绣面上歪歪扭扭的荷花,一本正经的说:“很漂亮。”
锦瑟扬着唇笑起来。
又过两年。
这两年来顾时谨收了一筐子的荷包,都是锦瑟给的,她每每手艺有长进时便会随意绣个小东西给他,不知不觉竟然这么多了。
这日,顾时谨做好功课,到沁雪苑去寻周沅,没想到顾微凉也在,顾时谨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母亲,我今日进宫一趟。”
闻言,父亲二人皆转过头来,周沅看向他:“不是前日才进宫的?”
顾时谨不自在的嗯了声:“先生落了书本在我这儿,他今日要进宫教公主习字,我想着给他送过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