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侯涅生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侯涅生默念一遍这三个字,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了,转手给许明渊盖好被子,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你才会对我有点防备心呢。”
说完,他站起来伸手抹去自己颈间的血渍,若是许明渊还醒着就会惊奇地发现,那伤口竟已消失不见了,连个疤痕都没有,有的其实只是先前流出的血而已。
侯涅生对这点毫不意外,他指尖轻轻划过颈部,在相同的位置重新留下伤口,伤口像是定格般连血都没有流下,似乎只是为了骗过某人而存在的。
染血的白衬衫脱下,他将胸前的伤口同样处理后才换上新的衬衫,坐在椅子上阖上眼,装出睡着的模样。
一夜无梦,当阳光重新照进庭院时,许明渊睁开双眼,他的人格再次转变,属于白日的冷漠占据全部。
他掀开被子下床开始换衣服,理都没理坐在椅子上的侯涅生,但对方似乎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醒了过来,然后睁开眼就再也合不上了。
许明渊赤裸上身,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眼下,清晰的锁骨上带了点粉,腰肢纤细却不羸弱,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整体看起来流畅而不饱满,在阳光下将青年人独有的青涩感完美描绘。
可大片青紫的勒痕又将这一幕破坏,显得极不协调,除了手腕和脖颈,连腰腹,手臂上都是,一圈又一圈,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扎眼,就这般赤裸地暴露在光下像是刚经历过某种变。态的性。爱,让人脸红羞愧。
好在白日的许明渊没有这种奇怪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又要脱下裤子,好在被侯涅生及时阻止,他道:“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许明渊平静地回道:“知道,换衣服。”
“这里还有人呢。”侯涅生用眼神暗示道。
“我知道,但我们都是男的。”许明渊说着又要脱裤子。
“停——”侯涅生深吸口气,直白提醒道:“我喜欢男的,你能不能。。。。。。”
“那你喜欢我吗。”许明渊依旧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说完后一脸冷漠地反问道:“同性恋跟异性恋不一样吗,还是说不一样,你见到个男的脱衣服就会有。。。。。。。”
“停!”侯涅生再次打断许明渊,别过脸去又闭上眼,再次深吸口气无奈道:“你换吧。”
许明渊眨两下眼睛,扭头望向侯涅生紧闭着、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小事。
他不急不缓地将衣服换好,把衬衫最顶端的扣子扣紧,堪堪盖住脖颈的勒痕,回头见侯涅生还紧闭着双眼,才道:“我换好了。”
侯涅生睁开眼见许明渊穿戴板正才松口气,站起来随便理下自己的衣服,随口问道:“白天需要我做什么。”
许明渊盯着侯涅生没有说话,后者不明所以地同他对视,片刻后又笑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他问。
黑曜石项链静静挂在他脖颈上,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变得更加璀璨耀眼,像是在宣誓主权般不可忽视,再往上是被匕首割伤的刀口,一晚过后已经轻微结痂,微微泛红。
看似很正常,但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白日许明渊即使情感世界如荒漠,也知道被人威胁后不该是这种心平气和的态度。
但是。。。。。。太自然了,他想,甚至没有任何一本书能给这种奇怪的心理变化做出个合理解释。
算了,关于感情的问题还是让黑夜来解决吧。
“没有不对。”白日许明渊收回目光平静地说,“盯着剧组的人就好,别让他们从你的视野里消失。”
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剧组人员众多,而侯涅生既是男主之一,又需要坐在轮椅上被人盯着,行动本就不便,外加错综复杂的拍摄场地,两三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没问题。”侯涅生仿佛没察觉其中的问题,待许明渊推开门走出去后,又问:“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许明渊没有直接回答,又用那双平静的眼眸看向侯涅生,明亮的眼眸却像死水般毫无波澜,有一种机械质感的冷漠,让所有秘密都无所遁藏。
“我跟你现在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侯涅生或许真的无愧影帝的称号,被这般盯着还能笑出来,用轻松的语气回答许明渊,没有半点被胁迫的样子。
他拿起项链上的黑曜石,被捏在指尖的黑曜石与许明渊的眸子完美重合,望过去没有任何怪异感,有种说不明的虚幻与怪诞,仿佛有什么说不明东西就此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