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双方喘息休整。拿破仑请求休战,并以此作为和谈的预备性步骤。但联军未予理睬,因为他们对于拿破仑的外交伎俩早就领教够了。但他们也不急于重新开战,因为本尼格森率四万俄军生力军即将到达,科洛雷多率领的奥军也正在途中,勉强从命的贝尔纳多特看到会战胜利在望,终于将其六万人马在莱比锡东北方的陶哈一带展开。与贝尔纳多特的部队一起的还有一支英国皇家乘骑炮兵的火箭队,装备有康格雷夫火箭[注:在欧洲大陆战争中,皇家炮兵支队1810年11月在塔古斯首次用火箭对付马塞纳的葡萄牙军团。]。
10月18日战斗继续进行。拂晓前,拿破仑视察了战场各个地段。上午七时,联军发起攻击,法军尽管顽强抵抗,但终因众寡悬殊渐渐被迫退守莱比锡郊区。下午雷尼埃指挥的萨克森和符腾堡部队投向联军。法国炮兵几乎把所有炮弹都消耗光了。这一天,双方损失都在二万五千人左右。夜幕降临时,拿破仑被迫放弃战斗,下令向西南撤退。这一天恰好是拿破仑莫斯科撤退的一周年。
幸好贝唐德将古雷从林德瑙赶走,从吕岑到魏森费尔斯和萨勒河谷的退路尚未封闭。19日,大军团开始撤退,但是一路上险象丛生,各种灾难接踵而至。狭窄的道路拥塞不堪。由于一位工兵少尉的错误,艾尔斯特河上的一座石桥在后卫部队得以通过之前就被炸毁了。在一片混乱之中,两天前刚刚被封为法兰西元帅的波兰亲王波尼亚托夫斯基落水而死。另外两名军长劳里斯顿和雷尼埃连同三万三千名官兵和二百六十门火炮全部落入联军手中。假如施瓦岑贝格不是只派一个奥军师去封闭林德瑙这个出口,而是将本尼格森的整个军都派到林德瑙去,那么拿破仑本人以及全部法军就可能都已成为阶下囚了。
拿破仑残部夺路逃往莱茵河,联军并没有十分积极地对其袭扰。10月30日,快接近法兰克福时,拿破仑发现雷德指挥下的四万名巴伐利亚军挡住了他的去路,此时,巴伐利亚国王已经转而效忠联军方面。德劳特指挥五十门火炮投入战斗,将对方打退。11月2日拿破仑抵达美因茨,留下马尔蒙率三个军为后卫,自己则于7日启程回巴黎。
莱比锡的惨败应由拿破仑本人负责。他出于维持易北河一线以此作为帝国东部边疆的政治需要,固执地无视这一事实,即面对在数量上占优势的联军,要在军事上坚守易北河一线是不可能的。他的棋盘已经铺得太大了,而他思维的灵活反应能力却正在衰退。从汉堡到德累斯顿的直线距离为二百四十英里,而江河线则更是长得多,只要下决心,许多地方都可越过。然而拿破仑却让最优秀的军长达武率领三万之众坐守汉堡孤城。在这条线的另一端他同样让圣西尔和穆顿率三万人闲居在德累斯顿。假如拿破仑能像威灵顿那样选择适当的防御阵地予以占领,将上述六万人充分利用起来,并由精明强干的将领指挥,那么他很可能会赢得莱比锡会战的胜利。但事实不是这样,他把自己推入了绝境。拿破仑的军事天才最终为其政治野心所葬送。
第17章穷途末路(1814)
莱比锡战败后拿破仑回到巴黎,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他决心先夺取一次重大胜利再来谈媾和问题,但这意味着要从头组建和装备一支新军迎击迫在眉睫的联军对法国的入侵。他从德国仅勉强带回五万六千名残兵败将,而且大部分丧失了武器装备。因此,拿破仑又面临着1813年撤出莫斯科后大体相似的处境,所不同的是这次他要进行的战斗是在法国土地上。他曾被迫留下十万人在德国驻守莱茵河、易北河和奥得河上一座座孤立要塞,如今这些法国守军均受到联军的围困,其中包括驻汉堡的达武军三万人在内。由于他依旧在进行两线作战,另有十万人在苏尔特、絮歇率领下,分别在加斯科涅河谷和加泰罗尼亚抗击威灵顿的英军。施瓦岑贝格、布吕歇尔和贝尔纳多特指挥下的入侵军至少可集中三十五万人,尽管这支部队在法国边境全部展开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通过搜罗各团留守人员以及提前征召1815年度新兵,到1814年1月初,拿破仑已将其野战军的兵力增至十万人,其中骑兵仅一万二千人。他国库空虚,而且他还发现立法院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不愿给予更多的拨款。法国人民对战争已感到厌倦,因此,还必须努力提高国民的士气,激励他们继续进行战斗。
1月1日,联军前卫渡过莱茵河,拿破仑留下部分兵力防守梅斯和默兹河上的要塞,而将野战部队的主力集中于夏龙附近马恩河弯曲部后面。维克托军奉命向前推进,扼守南希。1月4日拿破仑下令在邻近东部边境的十二个县实行全民动员,所有身强力壮的男子均被召为游击队员,开展游击战,袭扰入侵者。同时还下令在巴黎筑城设防。虽然名义上玛丽&iddot;路易丝皇后为帝国摄政,但拿破仑仍指定其兄以约瑟夫国王的头衔作为他在巴黎的代表。
一月份拿破仑在马恩河畔夏龙完成集结的野战部队,其编成如下:
老近卫军(莫蒂埃):11,000
青年近卫军(内伊):16,000
第二军(维克托):12,000
第五军(麦克唐纳):8,000
第六军(马尔蒙):14,000
第七军(乌迪诺):12,000
第一骑兵军(杜默克):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