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舞步作为奥运会马术三个项目最温柔的一项,它主要考察人与马儿之间的默契。骑手和赛驹是一体的,密不可分。
栗瑾和漫长黑夜伸展快步绕比赛场地行走,弗里斯兰马的蹄子和钢琴曲的节奏交相辉映。
沈识宴坐在看台,手放在膝盖叩打节拍,他眉宇舒展,学生和赛马开了一个好头。
《水边的阿狄丽娜》犹如一道朗朗的清风,让人眼前浮现清澈的湖面,金发蓝眼,身穿古希腊长袍的少女。
音乐是世界上最广泛的语言,钢琴行内人士并不认为理查德·克莱德曼是顶级的钢琴家,因为他用现代技法和配乐诠释古典乐,然而正是因为他这种离经叛道的特性,吸引了各个阶层的人来欣赏钢琴曲,从工人阶级到白领阶级。
栗瑾松松地握着手里的缰绳,让漫长黑夜展示它独特的魅力。
没有人能拒绝弗里斯兰马,哪里有弗里斯兰马,哪里就有焦点。
观众台都被俊美无双的漫长黑夜吸引,内心感叹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生灵,自信、专注、高贵。
克莉丝·怀特看着眼前标准的直线运动,非常正直,就像是一条直尺画出来的一样。
漫长黑夜走过的沙地留下深浅不一的坑,整整齐齐排成一条线。
栗瑾大腿贴近舞步鞍,耳朵捕捉钢琴曲的变调,她让自己沉浸在钢琴家的创作环境。
古希腊神话里,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用刻刀雕刻出来一个面貌皎洁如月的少女,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自己的杰作。
她把自己带入皮格马利翁,目光刹那变得柔和如水,雕像就是她心爱的小马。
短短一个月的演戏生涯,除了让她学会射箭,还有感知情绪。
栗瑾恍惚间看见自己成了国王,她坐在水边,一遍又一遍凝视自己手中的雕像。她虔诚地向众神祈祷。
钢琴曲旋律细腻、柔和、沉稳,却在不动声色中渐渐向前推进,年轻的国王爱上了自己的雕像,终日无法自拔。
漫长黑夜的动作换成缩短慢步,保持授衔姿态,镇定地前进,颈部抬起形成优美的拱形。
布雷尔·马丁扬了扬眉毛,他揉了揉眼睛,一时分不清比赛场地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二十年前,他还只是三星级裁判,年轻的妮莎·乌普霍夫带年轻的维纳斯站在场地翩翩起舞。
明明两个人不是一个国家,两匹马不是一个品种。
布雷尔·马丁莫名地有一种自己又看见了妮莎·乌普霍夫,不同于德国他们自己推出来新的马术天才。
栗瑾紧握手里的缰绳,示意漫长黑夜结束伸长慢步进入来格由丁,展示赛驹身体的柔韧和侧面敏感。
与此同时,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阿佛洛狄忒听到了国王日日夜夜的祈求,她心生怜悯,赋予雕像生命。
雕像活了过来。
栗瑾想到自己天天抱着睡觉的小马玩偶,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她希望能听到玩偶小马的心声。
漫长黑夜斜横步到指定位置,整个过程闲暇放松,始终维持愉悦享受的心情。
沈识宴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漫长黑夜果然是天生的舞步天才,他无法找到世界上能和漫长黑夜媲美的赛马。
颜值和技术俱佳,只要它愿意供人乘骑,就会把比赛变成它一匹马的演出。
高桥理惠和自己的教练在高台看栗瑾和漫长黑夜的比赛,面色凝重:“他们很强。”也很棘手。
她靠自己和小枣一起长大的默契度,发挥有史以来最好的水平。
佐藤健一安慰地拍了怕学生的肩膀:“没关系,你还年轻。而且g组有两个人名额。”
高桥理惠垂下眼眸:“可是老师啊……”
“栗瑾桑比我小两岁。”
她在日本领略国内高手的风采,即使是竞技场待了几十年的铃木武人,她也以五分之差打败了对方。
佐藤健一脸色忧虑:“栗瑾桑这种有天赋的选手,欧洲有很多呢,理惠不用一直纠结这件事。”
高桥理惠轻轻摇了摇头:“不,她的风格是无法复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