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横亘在靠村口的两棵树之间,看来是村民们用来晾晒衣服的。原本打算钻过绳索,快些去找唐姬,可刘辩转念想了下,最终还是决定用柴刀将绳索割断,连同它一起带走。
就在刘辩抱着这些从村里偷来的东西退到村口的时候,那条土狗又跟了上来,远远的朝他吠叫着。
那条土狗并没有追出村子,刘辩也懒得跟它多耽搁工夫,先是倒退着朝后走了一段路,在看不到村口那条土狗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朝唐姬藏身的地方跑了去。
跑到唐姬藏身的地方,刘辩把怀里抱着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丢在了地上。他先是将衣服简单归了下类,挑出女人的衣服递给唐姬,对她说道:“快换上,出了宫再穿着宦官的衣裳,若是被人发现,我二人可就麻烦大了。”
唐姬很顺从的接过刘辩递给她的衣服,在野地里换了起来。天气很冷,换衣服的时候,她浑身都冻的瑟瑟发抖。
以往在宫中,唐姬穿的都是宫装。冬季宫装是絮着厚厚的丝绵御寒,衣料也是用丝绸裁成,穿在身上很是暖和。刘辩丢给她的这套衣服,则是平民女子穿的深衣。
这套衣服,是由麻布制成,里面絮着薄薄的麻棉,穿在吃惯了苦的平民身上,倒是能抵御些寒冷,可穿在养尊处优惯了的唐姬身上,却是稍显薄了一些。
穿好了深衣,唐姬从一旁拿过两条裤筒套在腿上,套好之后,她把裤筒勒紧,这才站在一旁看着刘辩换衣服。
汉朝人的裤子没有裤腰,冬季为了给腿部御寒,都是做出两条分离的裤筒,分别勒在腿上。
刘辩也很快脱下了车夫的衣服,换上了他刚才从村子里偷出来的男人衣服。
二人换好衣服,刘辩挺直身子,朝北方一片黑黢黢的山林望了望,伸出一只手,将拇指和食指摆成“八”字型,以手指为原点,大致的比划了一下,扭头对身后的唐姬说道:“若是我记的不错,前面的大山应该是邙山。从这里到邙山,顶多只有十五到二十里,进了山,我二人就安全了。”
“陛……夫君如何知晓邙山离此处只有十五到二十里?”见刘辩只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就目测出了前往邙山的路程,唐姬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不过话才开口,她突然想起刘辩说过不要再叫陛下,连忙把称谓改了。
见唐姬已能自觉的改变称谓,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抬起另一只手臂,食指和拇指张开,对她说道:“从我的手指看邙山,把它想象成一个点,然后以两只手指做标尺,邙山的那个点与两只手指的点连接成角度,就能大致计算出距离。”
“夫君如何会这些?”从刘辩两只手指中间看了看远处的邙山,唐姬一脸惊愕的扭过头,满怀崇敬的说道:“昔日夫君韬光养晦,从未展露出如此才华,若非今日逃离皇宫,就连臣妾也不晓得夫君竟是如此厉害!”
“以后跟我说话,你的自称要叫‘妾身’,懂吗?”刘辩笑了笑,并没有给唐姬解释他为何会懂这些,又交代了一句关于称谓的话后,拉起她的小手,抬脚朝着北面的邙山走去。
将近二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
拉着唐姬,刘辩不可能走的太快。月亮渐渐的落了山,太阳还没有跳出地平线上,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到了。
野地的道路坑洼不平,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刘辩拉着唐姬,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摸索。
大约又走出了十多里路,前方又传来了一阵狗吠声。
这次听到狗吠,刘辩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拉着唐姬,朝离村子远些的方向摸索过去。
二人摸索着前进,也不知走了多远,地平线的尽头终于透出了一缕曙光。曙光穿透浓重的黑暗,给大地带来了新一天的光明。
抬头朝远处的邙山看了看,刘辩扭头对与他牵着手走在后面的唐姬说道:“不远了,已经快要到邙山脚下了。”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从地平线的尽头跳了出来,二人也终于赶到了邙山脚下。
站在山脚,刘辩仰起头看着连绵不绝,好似根本没有边际的山峦,扭头朝身后微微躬着身子,有些气喘的唐姬说道:“我们已经到了,只要进了山,董卓老贼再想抓住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邙山上生满了草木,虽说眼下还只是初春时节,大多数草木都没有复苏,可山上树与树之间的间隙却是很小,漫山遍野遍布着长满了尖刺的荆棘,根本看不到哪里有上山的道路。
朝附近的山上看了会,刘辩选定了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坡作为上山的路径。他转过身,将先前从村子里偷来的绳索一端勒在唐姬的腰上,另一端则系在了他自己的腰肋处。
“山路难走,上山的路难说会不会有被草木盖住的陡坡,我二人拴在一处,你若是不小心踩空,我也能拉住你。”帮唐姬拴好绳索,刘辩朝她微微一笑,简单了的解释了一句,转身就要朝选定了的上山路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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