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倾随着皇帝下了观星楼,穿过小门入了皇宫,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直到穿过几座宫殿,虞太倾施礼道:“陛下,微臣有一言,袁长老所言天象,并非杞人忧天。”
皇帝顿住脚步,和气地笑道:“朕晓得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府歇息吧。”
虞太倾施礼,和楚宪一道转身朝宫门处而去。
皇帝目送着虞太倾远去,面上笑意渐渐消失。
观星楼上,袁风透过槛窗,也目送着虞太倾渐行渐远,直到羊角风灯的亮光再也看不见。
雷言问道:“师叔方才说虞太倾不是南诏人,莫非,他是大晋之人?方才我看师叔用天眼探查过虞太倾。”
袁风转过身,对雷言说道:“他的确不是南诏人,只是我欲再仔细探查,却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虚无,竟什么也瞧不出来,反倒因此废了天眼。”
雷言惊得目瞪口呆:“任凭他是什么,怎地天眼竟瞧不出?”
袁风一脸愁苦,也许当真是因着观天象,太过疲累导致天眼被废,所以才看不出?
他嘱咐雷言,万不要轻举妄动,且待他天眼恢复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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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阑安城已宵禁。
虞太倾坐在马车中,楚宪骑马跟在一侧,一路上不时遇到夜巡的禁军,楚宪亮出天枢司的牌子,才得以通行。
因着今晚之事,楚宪也心事重重,一路并未多话。
马车行至前方岔路口时,虞太倾忽然说道:“去天枢司。”
楚宪甚觉奇怪,说道:“都监,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府歇息吧,牡丹园之案也不急于一时。”
虞太倾抬手掀开窗幔,淡声说道:“不碍事,去天枢司。”
楚宪只得吩咐驾车的枢卫调转马头,往天枢司而去。
虞太倾不经意般问道:“那位姜娘子,你可是安置好了?”
楚宪这才想起画角,忙回道:“卑职依着都监的吩咐,只是将姜娘子带到了烈狱上面的值房。”
虞太倾暗中吩咐过楚宪,不要将姜画角当真投入烈狱。
直到此时,楚宪还迷惑至极,搞不懂虞都监和姜娘子两人到底怎么了?虞都监居然拿将她关入烈狱闹着玩。
马车很快行至天枢司门前,虞太倾下了马车,刚入了天枢司大门,便见两名枢卫急匆匆迎了过来。
两人面色慌张,走到近前却又欲言又止。
虞太倾无暇他顾,快步向烈狱方向行去。
两名枢卫对视一眼,忙追上虞太倾,抢在他面前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禀告道:“虞都监,那位姜……姜娘子,只怕是……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