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并不知贵妃娘娘怀有身孕。”姜汐瑶笑了下,“臣妾身子不好,从未怀过孩子,怎知怀了孩子的女子会有何反应?”
“不管知不知,你都害了贵妃娘娘。”柳充仪,“陛下,求您为贵妃娘娘做主。”
行吧,行吧,这是定要将罪名安在她头上。
姜汐瑶立于侧中,一袭嫩黄色的襦衫间色裙,头戴象生花,不富贵却清新脱俗,无端透着甜美可爱。
论后宫之人,没有妃嫔像姜汐瑶似的妩媚、灵动、甜美可爱都能驾驭,仿佛有不同的人格在她身上。
龙轩离皱着眉瞧她,不语。
姜汐瑶丝毫不惧,定眼瞧他,眼神没有慌乱,而是光明磊落。
郑贵妃喝道,“墨云!”
怎得把她打杀姜婉仪的事说出来,揭陛下的伤疤,提什么不好偏偏提这个,只要提姜婉仪想要害她肚里皇嗣便可。
敢动皇嗣,就算陛下想放过她,但陛下头上还有崔太后呢,崔太后能容得下残害皇嗣的险恶之人吗?
就算再欢喜,也会掂量掂量一二。
贵妃盈满眼泪,委屈得哭了起来,“陛下,是臣妾的错,要罚便罚臣妾吧。”
龙轩离沉声,“爱妃这是作甚?”
“是臣妾行言无状,才惹得姜婉仪不快,如今臣妾吃到苦头,险些害了龙胎,这是臣妾的报应。”郑贵妃哭得伤心,“就当是臣妾还姜婉仪吧。”
柳充仪不依不饶,“臣妾知晓陛下喜爱姜婉仪,不忍治罪,但若陛下明着包庇残害皇嗣之人,恐众人不服,有了此先例,往后后宫之中残害皇嗣只会更多。”
柳充仪说到点上,不罚,不足以安众人之心,也会让后宫污秽之事更屡禁不止,无法服众。
柳充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流血,“求陛下圣裁,以服后宫众人之心。”
萧昭容也跟着起哄,当初她小产的事也跟姜婉仪脱不了干系,便在旁儿搭话,“陛下圣裁,不要放了伤害龙胎的凶手。”
她说的隐晦,没有直接指明姜汐瑶是凶手,只说别让凶手逍遥法外。
低位的妃嫔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跟着跪下,她们也不知姜婉仪是不是凶手,只知道跟着大众便对了,法不责众不是吗?
姜汐瑶冷冷一笑,龙轩离作为九五至尊,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真的会喜欢别人逼迫他吗?
皇权不容置疑,真是蠢,随波逐流却没自个儿想法,活生生成了乌合之众。
龙轩离瞧着姜汐瑶眼神颇为复杂,他未发号施令,姜汐瑶也望着他,眼神坚强,未流下一滴眼泪。
他与她相识不短,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倔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宁死不屈之感。
姜汐瑶会心一笑,似乎是在告诉他无碍,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便是没做过。
他懂了,她受了陷害,此时却还在替他着想,而并非考虑自己的处境。
龙轩离就像卡了嗓子,说不出任何话。
良久,唤了声,“夏全……”顿了下,如鲠在喉,第一回感觉到下旨处理妃嫔是这么难开口的事。
王皇后求情,“念在姜婉仪救驾有功的份上,饶姜婉仪不死吧。”她不是真的要为姜婉仪求情,而是彰显母仪天下的气度。
宋修仪要开口,姜汐瑶朝宋修仪摇头,不要开口,免得惹祸上身。
王皇后瞧了眼庄修媛,庄修媛并未跟随众人下跪求处置姜汐瑶,而是默默杵着,此等事陛下自有决断,何必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