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有一位灶婆子叫道婆,和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乌头,另个还有一个跑腿的小伙段七。
这时。这三人站在葛氏身后,带着各种心思看着贞娘一行人。
贞娘等人自不消理会她们。这是自家的地盘自然是由自家做主。
于是。收拾房间的自去收拾房间,整理行礼的整理行礼。去厨房煮茶汤的自去厨房煮茶汤。如此种种。而贞娘则陪着黄氏坐在厅上休息。
马师傅是一马当先站在门边。
那叫段七的小伙几次想冲进来,马师傅的手一甩,就将他甩了老远,不过,段七显然是常在街面上混的,身手灵活,虽然被马师傅甩老远,他一个翻滚,倒也实打实的站住。没出洋相。
“来了,来了。”就在这时,花儿带着李景明,方氏和李正平匆匆进来。
“哎呀,这早就接到信了,说是二奶奶和贞姑娘开春要来,还以为不会来的这么早呢,竟是没个准备的,都是我这不晓事的媳妇儿。倒是失礼了,还请二奶奶和贞姑娘见谅。”远远的一进门,李景明的婆娘方氏便福着礼道。
虽说李景明亦是李氏宗人,但亲戚关系早远了。因此,真论起身份,李景明夫妻也就类似于邵管家这种管事。
“是我们提前倒的。哪能怪得景明叔和景明婶啊。”贞娘自是笑道。暗里却撇着嘴,既然信里说了开春就来。怎么着,过完年就应该准备。哪能弄到现在这样?
方氏这话完全是托辞。
贞娘此时暗暗打量着李景明这一房人。
走在最前头的李景明,四十左右年纪,鬓角就有些霜白了,紧随其后的方氏看着保养倒是不错,有一些发富,倒是有一些殷实人家婆娘的气度,只是此刻眼神浮动,显得爱动心思那种。倒是没有之前贞娘想想象中住窝棚的落魄样子。
而站在最后的年轻男子,二十许左右,正是李正平,一身青布长衫,隔膊下来夹着一个算盘,显然是哪家店的账房,只是神情看着郁郁,没精打彩的。
一边葛氏扭着腰肢走到李正平的边,贞娘眼神瞧见,那葛氏手在李正平胳膊上使劲的掐了几把,李正平一脸怒意,迎着葛氏的眼神,却抽了抽嘴角,便转过脸去。
葛氏翘着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景明嫂子客气,这倒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差点没能进门罢了。”黄氏这时也发话了。黄氏的娘家本也是徽州木雕大家,虽说平日里一心只雕着木雕,但并不表示,她就没有能力,相反的,她这话说的软绵,但却是绵中带骨。该敲打的一点也没放过。
李家二奶奶回到自家的产业里,居然差点没能进门,这个敲打可不轻。
此时,听得黄氏这话,李景明动了动嘴皮子,他本是个老实的汉子,要不然,当年,李老夫人也不放心将产业交给他打理的。
只是这会儿,李景明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心中有愧,再加上这一年来,家里又出了不少的丑事,他哪有脸说出口,如今只得一脸的讪讪。
便是一边活络的方氏咋吧了嘴,也不知说啥好
“都愣着干什么,快坐吧。”黄氏又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自不必揪着不放。
众人才松了口气,分别搬了凳子坐下。
“可是有好些年没见了,如今大家都老喽。”这时黄氏又聊起家常来。
“可不是,可不是,不过,我看二奶奶还是跟十多年前一般,一点都没见老。”一边方氏立刻应道。
黄氏微微笑道:“说笑了可不,这人哪有不老的。”说着,又看了看李正平同那葛氏,便笑道:“正平什么时候成的亲啊,侄媳妇是哪家闺女?竟是没有通知我们一声,倒让徽州那边的李姓失礼了。”
听得这话,李景明又是重重一叹。便是李正平那脸色也黑了几分。
李景明是有苦说不出啊。
想这葛秋姐在家里的时候名声就不好,常跟一些混子勾三搭四的,这样的媳妇儿他哪里看得中。只是没想到,正平这小子平日里还算是稳重的,却不晓得犯了什么混,居然就跟这葛秋姐混到一起了,还被人抓奸在床,葛巡栏又哪是好相予的。带着逼着李家,李家没法子只得让正平娶了这葛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