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德温两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亦乐乎。
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从城墙之上响起,冷冷地说道:
“你们两兄弟都不必再说了,既然来了,便早些进来,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这声音毫无情感,仿佛一袭雪夜的冷风,冰冷透彻,刺入骨髓。
韦斯特循声而去,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性情冷淡的领主夫人黛安娜·古德温,只面无表情地望着空地上这片人马。
严苛的下巴刻薄地抿着,颈间是一条漂亮的纯银十字吊坠。
咯隆……咯隆……咯隆
话音刚落,风蚀要塞的巨大铁门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巨响,缓缓打来,黄土烟尘,纷飞而起。
“哟哟的记忆啊,可爱的人儿啊,爱德华,你全身上下,整个风蚀地,只有这扇门还能看出来你是我们古德温家的人,还是我那熟悉的爱德华啊。”
堡主韦斯特满脸笑意,一面“咚咚咚”地敲着那扇黑铁之门。
这黑铁之门,乍一看似乎轻薄如蝉翼,好像那领头兵士的一记通天铁臂便能凿穿。如今这般近距离看去,实际上却有近一米之厚,重量达几万斤,十几个黑铁堡与风蚀要塞的兵士一齐发力,方才稳稳的打开。
“素闻这风蚀要塞地处天堑,易守难攻,如今一见,果真是固若金城,犹如铁桶一般啊。”
面对兄长这番一半揶揄,一半称赞,爱德华微微一笑,但也不介意。
唯恭恭敬敬地伸出一只手说:
“来吧,兄长,天色不早了,前去一道进行夜宴吧……”
言罢爱德华便朝那黛安娜看去,二人目光复杂交汇,脸色难堪,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
序风长厅。
素来是那风蚀要塞的晚宴之地。
瓦蓝色的真丝羊毛地毯,精致华美。
矩形的巨大古朴壁炉由整齐的黑砖雕砌,裸石层层叠叠而成,足有半个人高,此番正供着不灭之火,熊熊燃烧着。远远看去,就像偌大的长厅之中,伫立在墙角的一个娇小的艺术品。
幽幽长灯忽明忽灭,门廊高十米有余,镀金的铜柱雕梁画栋,棱角分明。黄铜色的风信子,形如仙鹤一般,盘绕在铜柱之上,亭亭玉立,忸怩作态。
风信子长灯,衔着一枚紫色的烛心,染着金色的火焰,将整个大厅皆映照得金碧辉煌。
此番千里逢迎,高朋满座。座上客都是清一色的黑铁堡兵士,黑色人种在夜间难以辨认,除了牙齿白一些,反正都差不多,因此就连铁甲也没有卸去,只是所有武器在入宴之前皆以被风蚀要塞收去。
这是夜宴的规矩。
黑铁堡有头脸的人物几乎都在座上,一个个面色喜悦,喜笑颜开。就连那被班杰剜去一个眼珠的领头兵士此刻也面带笑意,坐在班杰旁边,给班杰敬酒,似乎浑然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一副大丈夫能屈能伸,眼睛虽不在,高风亮节在心中啊。
“一起喝酒啊……班杰兄弟……”
这倒是班杰弄得有些不自在,这糊涂管家此番好像已经完全醉了,再喝下去只怕很快就要不醒于人世了。
只唯唯诺诺地回应道:“唔……唔……唔……喝!喝!”
爱德华见到班杰此状暗暗摇了摇头。
“那么,夜宴便开始了……”爱德华作为主人先开口说道。
语毕,瞥了一眼,座下之人,一个个都是迫不及待想要痛饮的样子,微微一笑,顿了顿继续说道:“看得出兄弟们舟车劳顿,此番必定想要痛饮一番,那么……”
话音未落,爱德华似乎想起了什么。
只是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堡主韦斯特,他心中自然明白,这韦斯特前来,此行必然有要事要说,只是心中仍然担忧他是不是为了那七年前的纰漏。
韦斯特何等聪明,爱德华这一个眼神,明朗极了,就像是在说你前来拜访,到底有什么事,不妨开门见山的直说了罢;若是没有,那么我们便心无挂虑,好生喝酒。
当下,倒也不着急回应,眉毛稍稍一挑,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轻笑一声:“爱德华,何故如此看着我,今天我的确是为了一件事而来,但并不是现在就说。你看兄弟们兴致正高着呢。”
语罢,便站起身来,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