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松远县本就穷苦,惠民药局早已荒废,其他医馆的大夫们也病倒了,外头的大夫更是不愿意踏足。”
&esp;&esp;春叶说,“就如今这三个大夫,还有两个是章大人去邻县下跪求来的!”
&esp;&esp;一番话说得亦泠心怦怦跳。
&esp;&esp;她没想到松远县的境况竟然如此糟糕,难怪方才看见四十出头的章县令竟然满头白发。
&esp;&esp;若这样,她岂不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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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时,谢衡之正随着章县令前往收容染病者的悲田坊。
&esp;&esp;这悲田坊乃寺庙所设,需穿过庙宇方可进去。
&esp;&esp;“大人,您今日初到,还不了解情况,下官斗胆请大人先别深入悲田坊。”
&esp;&esp;站到了庭院里,距染病者聚集的地方还有些距离,章县令说,“您是钦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esp;&esp;谢衡之抬头往里看了几眼,随即点了点头。
&esp;&esp;于是章县令又说道:“那下官派人去把大夫请过来听大人问话。”
&esp;&esp;两个衙役听令跑了进去,其余人纷纷在外等候。
&esp;&esp;这寺庙本建于闹市中,眼下却如同置身荒野,就连这楼宇的砖瓦看着都灰扑扑的。
&esp;&esp;实际上,这会儿正是一日中天光最亮堂的时候。
&esp;&esp;谢衡之侧头朝远处望去,山脉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山顶上那座四四方方的高塔。
&esp;&esp;“章大人,”谢衡之忽然开口,“那山上的佛寺还有僧人吗?”
&esp;&esp;章县令看向谢衡之指的方向,想了想,才回答:“翻过了这山头,便不属下官管辖了,所以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esp;&esp;看了眼谢衡之,见他眯着眼睛,似在出神,便又补充道:“而且下官来松远县上任时,那一片都无人居住了,这些年也就从未踏足。”
&esp;&esp;说完好一会儿,谢衡之并未接话,依然只是遥望着那片山头。
&esp;&esp;章县令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多问。
&esp;&esp;直到大夫出来了,谢衡之挨个问他们里头的病情,也并未再提过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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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亦泠进了章府,便没出过厢房。
&esp;&esp;但她也能感觉到章府上下都很紧张,下人们个个屏气凝神,使得亦泠心中越发不安定。
&esp;&esp;不一会儿,春叶带了几个婢女小厮抬着火盆过来了。
&esp;&esp;“夫人,到了熏太乙流金散的时候,您去外头避着烟吧。”
&esp;&esp;火燎烟熏是为消除病害,亦泠自然不会拒绝。
&esp;&esp;章府不大,只是个三进四合院。她跟着春叶离开厢房,出了垂花门,便只能在大门处落脚,以待下人们在厢房和院子里烧太乙流金散。
&esp;&esp;狭窄的夹道里,只站着亦泠和春叶,章夫人已经下人们一同帮忙熏烟去了。
&esp;&esp;春叶又拘谨,亦泠和她无话可聊,只能盯着垂花门后袅袅升起的浓烟,心情沉重。
&esp;&esp;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府外的动静便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