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诉吃完放下筷子,卫松寒才回过神,还没开口,就听温诉道:“我卸妆油呢?”
卫松寒回头:“不就在桌……”他蓦地停住,和温诉直勾勾的目光四目相对。
温诉是从Live会场直接出来的,衣服没换,当然,妆也没卸。
现在在这里的不是平时的“温诉”,是Rei。
可卫松寒叫他温诉。
望着卫松寒直接僵住的表情,温诉有点想笑。
这可不能怪我。我刚才给了你逃跑的机会的。
“你今天不是感冒了不来吗?”温诉又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又那么直截了当。把之前一切搅不明白、卫松寒逃避着的事摆到了明面上摊开说。
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无数水花,涟漪一圈一圈地朝外扩散。
卫松寒维持理智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就这么被一下子砸没了。
他紧盯着温诉,像系统出故障的机器人,好半晌,才木木地憋出了一个字:“你……”
温诉懒懒道:“你那个头像太明显了。”
卫松寒:“我……”
“我早就猜到了。谁让你态度变化那么大,装都不知道装一下。”
“那……”
“不告诉你是为了耍你。”
卫松寒这人吃软不吃硬,国服第一铁弹簧,越摁他他越蹦跶,脑子还在发蒙,本能的眉头就不高兴地皱起来。
“你——”
“开玩笑的。”温诉撑着下巴眯了眯眼睛,刚才透露出来的那些脆弱的无助的情绪好像只是个错觉,“……我只是怕你会觉得恶心。”
卫松寒眉头慢慢松开,只是表情依旧不怎么高兴:“你什么意思?”
“谁都不想闪闪发光的偶像的外皮下,其实是公司里整天摆烂还有点讨人厌的同事。更别说还是自己喜欢的偶像了。”
温诉语气无波无澜,只是陈述事实。
“是我我也幻灭。”
“……”卫松寒彻底没了表情,沉默几秒,低声道,“你又知道了。”
温诉懂个屁。
他别过了头,盯着墙角的那一点脱皮墙纸,突然觉得墙上的挂钟很吵,秒针每动一下的声音都像在他的神经上轻挠一下,让人无名的烦闷。
什么温诉如果愿意放你进屋就会愿意告诉你,纯属扯淡。
连现在这种最基本的事,温诉稍微清醒点以后,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卫松寒连那层无形的玻璃的边都摸不到一点。温诉根本碰都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