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当今的圣上郑勇帝,与前朝太子太傅之女是青梅足马的情谊,但无人知道,郑勇帝与纪云之间其实有过一段情缘。
之所以是“有过一段”——便意味着这缘分早就断了。
沈芙记得季怀旬那时是这样和她说的:“我只在小时候见过纪云几面,所以初次听齐鲁文说她愿助我一臂之力时,我根本不信她。”
“父亲生前待太子太傅如亲父,事事依顺,这些我是亲眼所见。可宫变后,他不仅没有替父亲说过半句话,更是转头就拥立了郑勇侯。”
“我当时想,太子太傅尚且如此,太子太傅之女纪云又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季怀旬轻叹一声:“可是我错了。”
派去调查纪云的人回来禀报说,纪云早在郑勇侯登位那年,就将他们所有的情意断的干干净净,甚至与太子太傅都几乎断绝了来往。
“纪云,是可信之人。”
……
与世间大多数对父亲和夫君唯命是从的女子不一样,纪云有学识,有开阔的眼界,更有自己的底线原则,这让沈芙羡慕不已。
毫无预兆的受了沈芙这样毫不吝啬的一顿夸,纪云总觉得受之有愧,又不敢扫兴回绝。
她只能按耐住心虚回答,连笑脸得有些干:“这不算什么。”
沈芙从一进门开始就直盯着这些只适于男子的衣料看,纪云觉着只要在场的不是个傻子,都该能看出来她的心思。
纪云正胡乱想着,就听沈芙指着一处问她:“这个颜色好,穿上应该能衬得人面色好。”
“少夫人慧眼识珠,开店以来,这莹白色的布匹卖的最好,除去颜色,这料子也是上好的,”纪云略一思索,有些迟疑,“不过大公子平日里偏好墨色衣裳,也不知道穿起来适不适合——”
沈芙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道:“好看的!”等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沈芙又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掩饰,“咳、我的意思是……想象一下夫君穿上这种颜色衣裳的场景,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纪云忍住笑:“是是是,这天下怎会有大公子穿着不好看的衣服。”
“纪夫人就别再取笑我了。”沈芙捂着脸,头几乎要低到胸口上去。
不再闹她,纪云笑意盈盈:“少夫人尽管选吧,喜欢什么拿什么,不用担心不好拿,我会吩咐下人用车运送到石家的。”
“不不不,”沈芙没想到纪云会这样大方,“我挑选一两匹就可以了,用不了那么多。”
想到什么,沈芙又道:“我知晓夫人与夫君的交情匪浅,但越是有这样的联系,我越不想麻烦夫人,还请夫人……”
纪云微笑着打断她:“夫人若要说什么要我收下本钱的话之类的话,这家铺子今日就该换主了。”
言下之意,若沈芙执意要花钱买下布匹,她就直接把这个铺子送给沈芙。
沈芙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不过,沈芙总觉得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莫名有些熟悉,很像京城中一本流传甚广的话本子中的浪漫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