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洗漱完毕,沈芙卸了心头的重担,一沾枕头就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间,她听季怀旬翻了个身,伸手揽了过来,柔声问道:“这几日我实在繁忙,倒是忘了你曾说过有事情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
用力回抱着季怀旬,沈芙闭着眼,唇边弯了笑,没再说话。
她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春芽倒好茶水,立在一旁偷眼去瞧沈芙。
察觉到春芽好奇的目光,沈芙捧着志怪小说,笑容满面的抬眼:“你最近怎么总喜欢悄悄打量我?怎么了,打量出什么不同没有?”
看着春芽呆楞的模样,沈芙起了玩心。
“你不知道吧?我是一抹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了数千年才修炼成精。而在得道那天,我在路上正巧遇到了你家小姐,这就占了她的身子,”沈芙皱巴了一整张俏生生的脸,吓唬春芽,“吼!害怕了吧!”
春芽睁着眼看她,一动未动。
“不会真被我吓傻了吧?”
沈芙戳了戳春芽圆鼓鼓的脸,逗她:“你长得本来就呆,要是真傻了也没事,旁人看不出的。”
春芽不理会沈芙的调笑,眼底有了泪意:“我才不害怕呢,若你真是孤魂野鬼,我就算之前没找出什么破绽,今日也会发现端倪的。”
放了手边的书,沈芙叹了口气,知道春芽是因为她要去沈府而生气。
“父亲要见我,我自然不能推脱,”沈芙认真的看着春芽,“之前父亲身染疫病,我只送了几次药,也正好趁这一次去看看他。”
春芽不忿道:“你挂念着将军,可将军呢?自从夫人逝去,他再没有关心过你。”
“依奴婢之间,这沈家不去也罢——”
沈芙摇头打断她的话:“越说越离谱了,父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我之前虽也确实埋怨过他,但随着年岁往复,我渐渐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单看表面,你不问清楚,怎么知道其中没有隐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苦楚与心酸,区别只在于能不能与外人所道罢了。
“母亲已经去了,”沈芙垂眸,“逝去之人我就算有心孝敬也毫无办法,但父亲却不用,他还活着,他还想见我……我也想见他一面。”
“小姐你总是这样!”春芽被她气的跳脚,却对自家小姐这个烂性子毫无办法。
气着气着,春芽也泄了气,转身往外走。
“诶?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