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一位武将,他看起来官职不高,虽然站得最远,声音却洪亮高亢,毫不费力地传到了最前列。
&esp;&esp;顷刻间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
&esp;&esp;“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esp;&esp;“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esp;&esp;“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esp;&esp;……
&esp;&esp;一时间群情激昂。
&esp;&esp;武将的声音声嘶力竭。
&esp;&esp;他们官阶不高,早年时也曾在边关杀出一片天地,如今太平盛世入了帝都城做官。本以为会是另一番相似的天地,却最终在帝都城里活得并不如意。
&esp;&esp;曾经的荣光成为了枷锁,他们离开了寒风与铠甲,活在人群的边缘,活在那群贵胄疏离的眼神里。
&esp;&esp;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esp;&esp;他们早已经干枯成了木头人,却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竟尚有一息热血苟存活。
&esp;&esp;“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esp;&esp;……
&esp;&esp;塔前的局面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原本三排浩浩荡荡的死谏之臣,所剩之人已经不多,勉强死扛留着的人也都露出了菜色。
&esp;&esp;颜鸢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纱亭之中。
&esp;&esp;楚凌沉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进纱亭,看着她刺眼的红裙失去了阳光重新变回暗红色,看着她往日一团雾气的虚伪一扫而空,眼眸中锋芒毕现。
&esp;&esp;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焰。
&esp;&esp;焚烧周遭的一切阴霾。
&esp;&esp;而他只是远观,就仿佛已经能触碰到她的热度。
&esp;&esp;颜鸢。
&esp;&esp;楚凌沉眼睑微抬,指尖动了动。
&esp;&esp;颜鸢胸口仍然积聚着一口澎湃恶气,回头撞上楚凌沉静谧的目光,她咬牙切齿:“所以,你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esp;&esp;她只是一时心软,不想要楚凌沉冲动行事,不想他被胁迫然后钉死在耻辱柱上,所以才挺身而出。
&esp;&esp;可是她半道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esp;&esp;这狗东西是会被人蹬鼻子上脸还默默承受的人吗?
&esp;&esp;很显然不是。
&esp;&esp;他没有下旨全部杖毙就不错了!
&esp;&esp;这狗东西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拿她当做刀使,说不定长明灯会灭都是他为了引蛇出洞设下的圈套。
&esp;&esp;这也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esp;&esp;颜鸢死死瞪着楚凌沉。
&esp;&esp;横竖她今天都已经摆烂了,既然喷了满朝,也不差多一个他。
&esp;&esp;楚凌沉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开口嘲讽,他只是眼睫低垂,轻和地道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