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都是贱人啊。
&esp;&esp;洛子裘的嘴角勾起文雅的笑容。
&esp;&esp;他当着楚凌沉的面从药箱里取出了一点膏药,这一次他不再避嫌了,直接用自己的手指沾了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到颜鸢的手指上。
&esp;&esp;楚凌沉皱眉道:“做什么?”
&esp;&esp;洛子裘握住了颜鸢的手,抓住她的食指稍稍用力,转动了半圈。
&esp;&esp;“咔”。
&esp;&esp;极轻的声响,在寂静的殿上响起。
&esp;&esp;洛子裘用一根纱带把颜鸢的食指固定好,才抬起头回答楚凌沉的问题:“手指脱臼了,她没有喊疼么?”
&esp;&esp;没有。
&esp;&esp;楚凌沉的脸色一变,呼吸顿了顿。
&esp;&esp;他并没有觉察到她的手指曾经有过什么异样,眼下后知后觉,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时候。当时尉迟尚书拿着短刀弑君,她挡在了他的面前,只用一只手就推开了尉迟尚书的攻势。
&esp;&esp;所以,当时手指就已经脱臼了吗?
&esp;&esp;可她明明一声也没吭。
&esp;&esp;明明在马车上她还……
&esp;&esp;楚凌沉死死盯着颜鸢,一时间胸口蔓延开难以言说的滋味,不是单纯的愤怒,也说不上感激涕零。
&esp;&esp;只有一点点异样的知觉,并随之带来令人酸涩的恼火。
&esp;&esp;真是自以为是,愚蠢至极。
&esp;&esp;……
&esp;&esp;楚凌沉的双眼微阖,再睁开时眼瞳深处已经没有了凌乱。
&esp;&esp;大戏刚刚落幕,此时不是细究这颗蘑菇的时候。她现下在他的寝宫安眠,寝宫已经不是最好的谈话之所,所以他领着洛子裘去了乾政殿内的书房里。
&esp;&esp;他问洛子裘:“进展如何?”
&esp;&esp;洛子裘正色道:“根据魏晨雨招供的名单,灰骑锁定的人共有四十二人,在之前的梅园传闻中,前朝后宫参与其中的人与之重合,剩余三十一人,在这些人里,参与了今日这场好戏的……总共二十二人,已经悉数伏诛。”
&esp;&esp;魏晨雨是鉴秋宴前落网的小卒。
&esp;&esp;当时尉迟尚书在明死谏,他和同党在暗刺杀,落网之后就被带到了游船之上审讯,却不想被一场大火中断了审讯。当时他和几个同伴也落入了水中,唯有魏晨雨伤势最重,却捡回了一条性命。
&esp;&esp;他招供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的人员复杂,几乎遍布前朝后宫整个朝野,他们中既有新旧戚党,清流,也有颜宙当年的政敌,甚至还有后宫里的内侍官,看似毫无关系的人,在私底下结成了一个全新的联盟。
&esp;&esp;他们沆瀣一气,从宋太傅之死便开始铺设的阴谋,一计不成便生二计,用梅园传说当做诱饵,以蓝城旧事作为尖刀,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想要把颜鸢和她背后的颜家驱逐出帝都城。
&esp;&esp;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
&esp;&esp;只可惜发生了两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esp;&esp;其一是楚凌沉对颜家的态度发生改变,他并不想要驱逐颜鸢了;其二是魏晨雨竟然没有死,而且招供出了一份名单。
&esp;&esp;名单虽然真假都有,如同一团乱线,但那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