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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哥，昨天半夜里送来两个人身上全是枪眼，而且满身的血，一个马上死掉了，嬷嬷让我帮他擦身体，我吓得手都软了。&rdo;阿三皱着眉头说，学工并不好当，少年的脸呈着疲劳的苍白色。

阿诚摸了摸他的头：&ldo;这样可不行啊，在医院里怎么能怕血。&rdo;

&ldo;我不是怕血，而是那个人，你不知道，好可怕，&rdo;阿三睁大眼睛回忆，&ldo;他身上不知道有几个弹孔，血流了一身，而且嘴巴还张大着，刚搬上病床就死了。&rdo;

&ldo;怎么会有这种人送来？&rdo;

&ldo;不知道，&rdo;阿三压低声音，眼睛瞄了瞄四周，&ldo;其实医院里这几个星期都会有这样的人送来，大多是半夜，但很少看见警察来查，上次有两个人过来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那些人在医院里做完手术就会马上不见了，很奇怪。昨天刚好缺人手，嬷嬷才会叫我去才帮忙的，平时不叫我的，把我吓得半死。&rdo;

&ldo;哦？&rdo;阿诚奇道。

&ldo;嬷嬷说那些都是上帝的子女，不是坏人，叫我不许乱说话。&rdo;阿三一脸怀疑的表情。

&ldo;那你就不要对别人说。&rdo;阿诚脑袋里又涌起一个字眼，直觉得此事蹊跷，按住阿三的肩膀叮嘱着。

&ldo;我知道，&rdo;阿三笑了，&ldo;你是哥哥嘛，所以才对你说的啊，反正这事与我们无关，说说也应无妨啊。&rdo;

阿诚也笑了，看着眼前的如同自己在照镜子般似的笑容，不由也常觉造物的奇妙，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兄弟也让他安心，这世上好象多一个人与自己分担未知的命运。

&ldo;要好好努力啊，如果不是二少爷，我们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你要好好珍惜。&rdo;

&ldo;我知道。&rdo;阿三重重地点头，给为兄的一个稚气的笑脸，苍白的面色在阳光下浮起淡淡的绯红。

&ldo;二少爷还好吧，上次的事让大家都吓坏了，不过我想他是个好人，一定会没事的，果然如此。&rdo;

阿诚沉默着，没有开口。

&ldo;其实，哥，我蛮羡慕你的。&rdo;阿三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盯着哥哥的侧脸。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可以和二少爷呆在一起啊，&rdo;阿三回答出乎阿诚的意料，&ldo;二少爷既温和又亲切，任谁都会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呀。&rdo;

&ldo;哦，&rdo;阿诚只能回弟弟一个认同的微笑，&ldo;他是主子，不管怎么样的脾气，我们这样作下人的都得伺候他啊。&rdo;

&ldo;哥，你没说老实话哦，&rdo;阿三眯眼瞥着哥，&ldo;你其实很喜欢二少爷吧，别忘了我们是双生兄弟，人家说双生是心意相通的。&rdo;

阿诚苦笑：&ldo;胡说八道。&rdo;

阿三嘻嘻笑：&ldo;可不是乱说的呐。不过大家都很喜欢二少爷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说我很羡寞你啊。再说少爷也很喜欢你啊，我能在这儿就是托你的福，任谁都看得出来。&rdo;

&ldo;是嘛。&rdo;阿诚知道这无法否认，虽然心中总是有点别扭，却找不出别扭在哪里，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这个喜欢算什么？他觉得心中有点闷，每个主子都有自己喜欢和信任的下人，就像冯老爷喜欢老刘把他当亲信，冯太太离不了李妈，凡事都要她去做，阿诚不知道自己和少爷是不是也当如此。这样不是最好吗？阿诚却不觉得有多么高兴的，有些淡然地回了一句：&ldo;喜欢又怎么样，他总是少爷啊。&rdo;

阿三惊讶，不解的回着：&ldo;当然喽，还要怎么样，能被东家喜欢总是好事啊！&rdo;

是啊，还要怎么样？阿诚再度沉默，他无话可驳。

回到介亭街，时至灯火灿烂。

阿诚急匆匆地赶回，晚饭已过，老妈子已去，楼内一片静谧。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冯宣仁正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壁炉旁翻看着，桌上一杯茶一包烟。

阿诚不由吐舌头，今天开溜的时间太长了，他轻轻地退回，想从侧门进屋。

&ldo;回来啦？&rdo;可不巧的是，冯宣仁刚好抬头，两双目光撞个正着。阿诚点头，只得进屋，莫明的尴尬，脑子里还残留着先前与阿三的对话。

&ldo;没吃饭吧？厨房里还有留着，快去吃吧。&rdo;冯宣仁的目光重回报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