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要急,&rdo;阿刚尽力安抚着,一边暗责自己多事,&ldo;你先镇静一下,不会有事的,他们对教会医院的人还是有所顾忌,不会乱来的。&rdo;
阿诚呆瞪阿刚片刻后甩开他的手,猛然转身拔腿向楼梯直冲而去。阿刚发觉他的意图,连忙双臂一合拦腰抓住他:&ldo;等一下!!阿诚,你先不要急……&rdo;
&ldo;你让我怎么不急?!他是我弟弟,在这世上我只有弟弟一个人了,&rdo;阿诚一边挣扎一边怒吼道,&ldo;你们当然可以说没事,因为他不是你们的亲人,被杀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rdo;
&ldo;阿诚!你在胡说什么啊?现在乱急也没有用,事要慢慢来,就是去救人也要想个法子出来……&rdo;阿刚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少年发起飙来竟有如此大的力气,拉扯之间快被他挣脱,而现在正是冯宣仁最烦心的时候,自不能让他上去搅事,他苦口婆心希望他安静下来。
&ldo;等阿三死掉了就什么都不用来了是不是?!我们只是些小把式,死掉了也无所谓,对不对?!可我只有阿三一个弟弟,如果他有事,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娘!!&rdo;阿诚惊慌失措加心急如焚,开始口不择言地乱吼起来,忍到此时的眼泪如决堤的水流奔涌而出,他往后一脚狠命踢中了阿刚,阿刚吃痛手一松,即让他挣脱了去。
但阿诚也没有能跑上楼去,阴沉着脸站在楼梯上的冯宣仁让他止住了脚步。
&ldo;别闹了。&rdo;冯宣仁语气平静,脸色却是极不好看的。
&ldo;阿三被抓进去了。&rdo;阿诚抹净泪水愤恨而语。
&ldo;我知道,&rdo;冯宣仁点头,轻声说,&ldo;你先别乱嚷,会有办法的,这事急不得。&rdo;
&ldo;阿三会死吗?&rdo;
冯宣仁一怔,摇头:&ldo;应该不会,他只是一个杂工,而且还不算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最多受点讯问罢了。&rdo;
&ldo;应该不会?还是一定不会?&rdo;阿诚咄咄逼问,盛惊之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包括对身份的顾忌。
冯宣仁皱眉,隐约之下他仿佛能开始窥探到一点真实的阿诚:&ldo;现在我无法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包括幸与不幸。&rdo;
&ldo;不幸?&rdo;阿诚无措地握紧拳头,低下头,&ldo;早知如此,真应该是我呆在医院里的,这样阿三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rdo;
&ldo;够了!是不是该责怪我?这是我的责任,对不对?!&rdo;冯宣仁闻言不由火气蹿上心头,但语过又是马上懊悔起来,天哪,在这种时候跟他较什么劲,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没脑筋了,如此一想不由心浮气躁起来。
&ldo;等会儿再跟你说!&rdo;
说完转身又上了楼,狠狠地把门给甩上,声音震吓了所有人。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出声的阿刚听着这一主一仆的对话,总觉他们已失了正常的轨道,变得主不像主仆不为仆的模样,叫人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想自己跟冯组长虽是时间不长,但熟知他不是个随便和手下人发火的鲁莽之辈,特别临事的镇静向来是被同道们所赞赏的,而刚才的那一番话,实在是让人怀疑。阿刚使劲地想找一个妥贴的感觉来形容这一幕,像……小两口吵架……他莫明其妙地冒出这个荒诞的想法,不由被逗笑了。
阿诚似被那记甩门声给吓到了,看着冯宣仁消失的楼梯口久久不发一语,直至阿刚在旁边&ldo;嘿&rdo;地一记笑声之后方才惊觉。
&ldo;少爷……生气了?&rdo;他惶惑地问阿刚,如梦初醒。
阿刚笑着点头:&ldo;好象是的,不过我想应该没关系,毕竟事关你自己的亲生弟弟,任谁失态都是正常的,冯组长为人宽和,不会与你计较的。&rdo;
&ldo;可……可……&rdo;阿诚张嘴结舌着,&ldo;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rdo;
阿刚不知该如何回答,要说不奇怪是假的,但又不是特别明显,只得搪塞着他:&ldo;没什么,那些话都是可以理解的,你先不要太急,事已经出了,他们自会想办法,教会医院也不是太好惹的地方。&rdo;
&ldo;可是少爷说……&rdo;
&ldo;唉,他向是个说话谨慎的人,自会那样说啦,&rdo;阿刚尽力安慰,&ldo;这种事我见多了,真的有事没事我都嗅得出味来,放心没问题的!&rdo;
阿诚给他一个迷糊的笑容,也是搪塞着的。
&ldo;冯先生,没事吧?&rdo;马克被冯宣仁的甩门举动给吓了一跳。
&ldo;没事没事,&rdo;冯宣仁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苦笑着连连摇头,&ldo;最近事多有点累了,脾气也跟着坏起来,对不起。&rdo;
&ldo;唉,我也了解的,&rdo;马克认同着,&ldo;你是我向来很敬佩的年轻人,如果这个国家能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就要好多了。&rdo;
&ldo;别这样说,&rdo;冯宣仁摆着手,淡笑着,&ldo;我只为自己的理想而已,说到底还是自私的人,别给我戴高帽子,这种高帽子是否好坏还等后人去说吧。&rdo;
马克教士笑着点头:&ldo;你总是个很清醒的人,难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