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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雨已经下了一周，厚重的积雨云一朵叠着一朵，天空泛着阴沉的青灰色，正如此刻戈荣的心情。

“又是宇明舟？”

他把标书往桌上一扔，抬手想要摸烟，可拽过来的却是程秘书给他准备的戒烟糖。

烦躁之下，戈荣转着人体力学座椅将自己蹬离办公桌。

“什么事儿他都要掺和一脚？”他站起身，眯眼扒开水果刀：“我该去找他好好谈谈，他不会不给我这个老同学面子。”

程封扶了扶眼镜，将散了页的标书收拢，抬头瞥了他一眼：“老板，每次一提他都这么火大，很难怀疑你们是不是旧情人。”

戈荣是什么绝世大牛人他再清楚不过，当初就三个人的草台小班子做成现在这么大规模的科技公司，已经不是一句有才能形容。

当年的戈氏集团如日中天，其他几家财团都要避其锋芒，戈荣年纪尚小就展露出惊人的生意头脑，大家都说A市以后是戈家的统治区。

奈何天不遂人愿，戈荣的父母遭遇车祸当场去世，戈荣太过年幼，一番撕扯下戈氏的股权大头落到了戈荣的大伯手中，经营成现在这番狗屎样子。

可即便是如此，戈荣硬是在重重阻力下拼杀出今天的成绩，说一句翻盘典范也不过为。

在程封眼里，老板平时冷静沉着，吊儿郎当就把事儿全料理了。但为数不多的几次对上宇明舟，这位都一反常态，显得像个行走的火药桶。

真是新鲜。

听说这位宇明舟是老板的小学兼初高中同学，同样的天赋异禀，又都是大家族的继承人，按理说应该很熟才对，发展到今天的关系真是新鲜。

戈荣鼻孔出气：“老情人？就他？”

“越冲动越露怯，显得半瓶子穷晃荡。”程封给他倒了杯咖啡，在戈荣张口骂人之前提醒：“这可是您当初嘲讽我的。”

戈荣气极反笑：“好好好，那本老板就大发慈悲，再给你个历练的机会。”

他晃悠着椅子回到办公桌前，一把拉出抽屉划拉出厚厚一叠报表，甩向程封。

“我们雪峰集团的明天可就交给你了，程大秘书。”

程封扶额：“老板，输给宇氏又不是第一次，不至于让整个公司完蛋，您之前不是也有过预期。倒是您，先考虑怎么对付外面那位堂哥吧。”

“谁？”戈荣刚往嘴里送了颗戒烟糖，暗道晦气：“戈止又来了？”

程封点头，“您上周不借钱还倒打一耙找媒体曝光的事实暴露，他说戈氏的亏空得由雪峰集团补，还叫嚣着……让您去找宇明舟道歉，这样宇氏才不会为难戈氏，把一大家子人都牵连进来。”

戈荣将糖盒甩回去，鼻腔轻哼一声：“有意思啊，自己拉不出屎来赖隔壁。”

“很新奇的比喻。”程封并不乐观：“老板，他已经在到处宣扬您和宇明舟是私人恩怨，有媒体人过来了。”

“那感情好，一起堵在门口。”戈荣乐了一声，起身扯下领带，松了顶端的扣子：“正愁大伯一家没出新洋相，他就过来造素材。”

程封会意：“我这就去打招呼。”

不是只有戈止一家人有媒体资源。

戈荣拎着运动服往更衣室走：“嗯，新闻写得好都有奖金。”

程封这次的笑发自内心：“好的老板，帮您约哪家高尔夫？”

戈荣：“不用，我去打拳，你下班吧。”

程封露出乖顺的笑：“遵命。”

关门之前，戈荣又探出半个头来：“别忘了带上标书，睡不着的时候思考一下雪峰集团的未来。”

程封：“……”

……

三个小时彻底的放松，极致的疲惫混合内啡肽刺激大脑，戈荣顿感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