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婕是跟她父亲大吵一架之后才上的花轿。带了沉沉十六抬的嫁妆,都是实打实的值钱货。
林家老爷子说了,商家经商不容易,有个当官的人帮衬着,那是最好不过了。
因为听说是个贫寒门弟的书生,林玉婕想过种种生活上的困苦,却万万没想到,最气人的是竟然是那个丈夫竟然看不起她,一个穷得家徒四壁还没赚过一分钱的男人竟然敢看不起她。新婚夜以读书为由叫她一人独睡了一整晚。
林玉婕都被气晕了。
第二天早饭极为清淡,汤家母子二人吃得很理所当然。林玉婕只喝了两口大米粥便吃不下去,小美小丽两人也吃得皱巴着脸。
第三天回娘家,下了雇来的马画,汤庆东迈开大长腿在前面走得十分快,都快看不到人影了才站在路边十分不耐烦的等。才走近了,又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林家,一整天也不见着他的影,回家路上也是走得飞快。
回来后发现菜式更加简单,林玉婕便要暴怒了,一天晚饭之前便让小丽占据了厨房,并交了钱两给她,大声说明,以后家里一日三餐都交由她负责。
汤家家徒四壁,与普通农家没什么区别,有小美小丽两个丫头倒显得有些格路,不过汤母脾气好,乐得轻松自己,轻易就将家事都丢了出来。
林玉婕晚饭时盯着她的好丈夫看。他若是一点不碰她买回来的好菜,她便要看他脸上那股子清高的书生意气如何坚持得了,但凡他吃了一点,有一丝的惭愧表情,她就要趁机笑话得他再也不敢拿冷脸来对她。
却不想汤庆东面面俱到,吃什么都不在乎,理所当然,大大方方,吃得十分畅快,整个过程如平常一般,迅速,投入,旁若无人。吃完后去洗手漱口,不吱一声便走了。
一家人就这样过着,林玉婕有时非常想发狂一回,痛斥一下他那丑恶嘴脸,却不想每次在他面前将东西拿放得重了些,便惹来白眼,眼里说不尽的鄙视,意思是她不懂规矩不斯文不大家闺秀。
直到这天林玉婕暴发出来。这天她听说家里人了客人,便要过去招呼,因为听说是女眷,她便以为是婆婆在接待,却不想才出了房,便听见一阵嘤嘤哭泣声从自已丈夫书房里传出来。
等她走近了一看,整个人就毛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掩面低泣,汤庆东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便面上十分的心疼与不忍,很是怜惜的样子。那女子哭啊哭,哭得没了力气,便一把抓住了汤庆东的手臂,靠着接着哭。
林玉婕笑着走进去,找了椅子坐,问说:“这是哪位亲戚啊,看着面生,夫君给我介绍呗?”
那女子听了她叫夫君,还愣了一愣,就这一愣,便叫林玉婕更加怒了,装什么装,不知道我们新婚了?
果然那女子开口了,说:“表哥如今成亲了,我倒一时忘了,以后应当避讳着才是,没的叫人说闲话。”
林玉婕看了她是妇人装束,道:“是呀,不仅我们这边要避讳,夫人回了婆家,也当各处避着,没的叫人误会说闲话,闹得与自家夫君生分了。”
听为在门口听了那女子哭诉,大概知道为了什么事,只是奇怪,你与夫君闹别扭不愉快,来找自家表哥倾诉是几个意思啊。
林玉婕说完便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羞愧低了头,林玉婕便又去看汤庆东,没想那厮永远一派镇定自若模样,一丝一毫没有心虚,哼。
过了一会,听见汤母娶了瓜果回来的声音,汤庆东开口道:“母亲回来了,你们过去吧。”
两人起身出来,汤庆东说:“夫人留步。”
林玉婕停下回头,汤庆东说:“来者是客,夫人应当大度些才是。”
林玉婕气呼呼回屋,将头上东西一阵风摘下,胡乱往桌上摔,边摔边说道:“臭男人都去死。我怎么不大度了,不就是一朵小白花么,小器得要死。哼,我还要掐你一辈子的小白花呢,你惹上一朵我掐一朵,看你有本事弄几朵,哼。”
身后小丽轻轻叫道:“大小姐。”
林玉婕回身烦躁道:“干什么?”
小丽低声说:“奴婢是想说,刚才姑爷在门口呢。”
林玉婕:“……”
过了几天,林玉婕还是气不过,一天近深夜了,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吩咐小美说:“你去姑爷熬碗银耳羹,多加些盐,味道才好。”
小美瞪眼问:“盐?”
林玉婕笑:“啊,我说错了,你先去弄吧,先别放糖,你们家姑爷不喜欢甜的,弄完了我来放。”
小美点头去了。
等弄完了,林玉婕道:“放着吧。我给姑爷端去。”
小美笑说:“小姐早该这样了,早这样,你与姑爷的娃怕是都会打酱油了。”
林玉婕呵呵笑两声。端着碗到书房来。
汤庆东正饿时,见到有人送东西过来,十分意外又高兴,难得,莫非是一夜转性了。等端起汤喝一大口时,想吐都来不及了,只闭眼呑下,完了万分鄙夷看林玉婕,实在是不能相信。你好歹有些高明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