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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谢尔盖耸了耸肩。他极力保持镇静，不表露出自己的惊讶和不安。谢苗诺夫的到来没有预示出会出现任何好事。谢尔盖对此确信不疑，谢苗诺夫打定主意要搞一个什么危险的鬼花招。他现在决不会乖乖地招认什么的。

敲门声把他的思绪打断了。门即刻打开了，谢苗诺夫风风火火地来到办公室。

他那通红的胖脸上现出失魂落魄的样子，稀稀拉拉的头发乱蓬蓬的，被汗水浸湿了。他吊儿郎当地穿着质地精良的毛皮大衣，没有系扣子，神经质地揉搓着手中漂亮的毛茸茸的帽子。

&ldo;允许吗?&rdo;

&ldo;进来吧。&rdo;罗巴诺夫警觉地点点头。

谢苗诺夫急急忙忙地把门关上，跑到桌子跟前，没容罗巴诺夫开口说话，便一口气说道：&ldo;您是警察局，对吧?竟有这种事!您看，多糟糕!居然有人想要杀害我!杀害!&rdo;他突然改变声调，叫嚷起来。&ldo;我要求!……我要求保护!……您是警察局吧?那就请吧!请予以保护……&rdo;

罗巴诺夫十分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ldo;杀害您?……杀害?……&rdo;

&ldo;是呀，是呀!……他们就是要杀害我!……给，您看吧!白纸黑字写着呢!……&rdo;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递给罗巴诺夫。

&ldo;您坐下吧。&rdo;罗巴诺夫一边说，一边接过信来。

&ldo;我不能坐!&rdo;谢苗诺夫神经质地大声喊道，&ldo;我坐不住!您有责任保护我!您有责任!……&rdo;

谢尔盖越来越惊讶地仔细审视着谢苗诺夫。毫无疑问，他不是假装的，他吓得要命。不过……万一这一切是在演戏呢?万一这是为了引开对自己的怀疑而玩弄的狡猾伎俩呢?那些罪证都是他的，无可置辩的罪证!谢尔盖注意到，罗巴诺夫也疑虑重重，谢苗诺夫歇斯底里的进逼对他也发生了影响。

于是他心里对他说：&ldo;沉住气，萨什卡，沉住气。你就装作相信他好了。&rdo;

与此同时，罗巴诺夫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来，慢条斯理地出声读道：&ldo;我们夜里去，像杀死一条狗那样把你干掉。&rdo;他抬起眼睛望着谢苗诺夫，而谢苗诺夫也望着他，那眼神好像是受了迫害似的，嘴唇发抖：&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不知道什么意思!&rdo;谢苗诺夫喘着气，大声喊道，&ldo;他们就是想要杀害我!……他们想把我害死!……您明白吗?……&rdo;

&ldo;不，谢苗诺夫公民，我不明白，&rdo;罗巴诺夫淡谈一笑，&ldo;平白无故地杀人是不可能的。&rdo;

他现在已经恢复常态，平静而讥讽地仔细打量着来访者。

&ldo;我告诉您，我真不知道!……您要把他们抓起来!抓起来就完事了!……让他们过后再来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回家了!……再没有可说的了!……再没有可说的了!……&rdo;

他七扭八歪地往椅子上一坐，动来动去的，一边更稳当地坐好，摆出一副样子，以示在他对自己的安全没有把握之前，决不离开位子。

谢尔盖发现，罗巴诺夫气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知道他马上会说出尖刻的，也许是没有经过缜密考虑的话来。于是他决定抢在他前面，便用忧虑的口吻说道：&ldo;这位公民的声明应该考虑一下。&rdo;

谢苗诺夫转过身来，用锐利的目光匆匆瞥了他一眼，高兴地随声附和道：&ldo;那当然!必须采取措施!刻不容缓!这有必要吧?简直是肆无忌惮!

他们会来的!他们肯定会来，既然都已经写出来了!……&rdo;

&ldo;他在胡说，&rdo;谢尔盖暗自思忖道，&ldo;统统是胡说八道。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真搞不明白。&rdo;于是他一边努力使谢苗诺夫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一边严肃而担忧地说：&ldo;我们请您写一个正式声明，把这封信附上。为了把事情查清楚，我们行动得要有依据。&rdo;

&ldo;看在上帝的面上!好哇!我马上写!……您能给我一张纸吗?&rdo;他问罗巴诺夫。

在谢苗诺夫一分钟都没有考虑便急急忙忙写声明时，大家都没有作声。

&ldo;请写明您不知道这次威胁的原因。&rdo;谢尔盖说道。

&ldo;一定，一定，那当然!……&rdo;

谢苗诺夫写完了，用刚劲的花笔道签上名字，重新读了一遍，把声明和信一并递给谢尔盖。

&ldo;请原谅，&rdo;他有点讨好和巴结地说，&ldo;您是哪位?&rdo;

&ldo;科尔舒诺夫中校。&rdo;

&ldo;是按职务吗?&rdo;

&ldo;我从莫斯科来。在这里出差。&rdo;

&ldo;非常高兴!非常高兴!&rdo;谢苗诺夫满脸堆笑，&ldo;那我可就有指望了，一切都会好的。&rdo;

&ldo;没有我，一切也照样会好的。&rdo;

&ldo;您现在可以走了。&rdo;罗巴诺夫冷淡地说，&ldo;关于令人愉快的措施，我们会通知您的。&rdo;

&ldo;可是……我想……&rdo;

谢尔盖突然灵机一动，产生了一个主意，于是他尽可能委婉地、甚至带着关切的意味问道：&ldo;您想尽快知道这件事，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