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天阁还从未像如今这般“热闹”过……
一边,命天阁不仅来了个新人——妙颜,三天两头还有星月找上门要人,开始大巫还要亲自去见她,后来干脆不见了,以各种理由打发她离开的重任便自然而然落到了风流彩身上,虽然她本身是不情愿的。自从前几日初见妙颜时发生“药阁事件”后,妙颜便在风流彩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风流彩巴不得赶紧将她送走,听闻星月向他们要人,一开始还高兴呢,奈何大巫坚决不肯。不肯便不肯罢,可竟还要她替妙颜应付星月,那便令风流彩郁闷得不行了……
另一边,命天阁里还关着一个“难对付”的角色,每天无论深夜还是清晨,总会听见一阵又一阵响亮的骂声,似有穿透云霄之势。害得风流彩整日都提心吊胆的,虽然命天阁地处王宫内最为偏僻冷清之地,一般来说少有人问津,但照花离这么无休无止地嚎下去,风流彩生怕她会引来事端……
再有,风流彩还得时不时去监督正在抄写族规的飞云。风流彩只觉自己在命天阁呆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这么忙过,好在飞云出乎意料地还算让她省心,除了认认真真地在房间里抄写族规,也没什么其他的举动——至少她每次去看的时候,摆在她眼前的确实是这么一个“安静”的画面……
……
风流彩本就是一个不喜牵绊之人,如今被诸多琐事困扰,致使她抽不开身没法出宫去偷个清闲,坚持了没几日她便受不了了,终于在百般纠结之后找到了大巫说话——
“师傅,您打算将她关在命天阁里多久啊?”
“怎么,你又想出宫了?”
大巫一眼就看穿了风流彩的心思,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装作正经地为自己辩解道:“哎呀不是我想偷懒……师傅您也看到了,自从把她关在命天阁里,她整日整夜地没个消停,非要闹得天翻地覆,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我们命天阁的秘密,那……那师傅您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么?”这最后一句话,风流彩说得显然很没底气,怯怯懦懦地缩了缩脖子,或许她也发觉这话说得好像是不大合适,生怕惹大巫生气……
“在没弄清楚她身上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将她放了,若以后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之事,那便是为师之罪孽。”
“有这么严重?”风流彩拧了拧眉毛,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师傅,您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吧……您瞧她那没用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能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啊?说她是魔我不信,说她是神我更不信!我看估计就是因为史无前例的神魔同体,所以造成了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情况,她的能力啊,多半就跟一普通人无异。”
其实风流彩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大巫也不止一次这样设想过,也确实觉得花离这般样子与他的预见中那个大魔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说不定,是另有其人。说白了,他们对花离的感觉都出奇地一致——除了嘴巴非一般的厉害,整个人的确是一无是处……
“希望如此罢,不过还是得再观察一段时日。”
得到大巫这般回答,风流彩暗自叹了口气,心想看来至少还得苦一段时间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是她更关心的,但这个人又恰好被她师傅看重得很,于是不敢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得太露骨,极不自然地干笑了几声,委婉问道:“师傅啊,那个……妙颜师妹打算何时回去啊?”
“妙颜在命天阁不是过得挺好么?你老惦记着让她回去做什么?”
“哎~我这不是……”风流彩顿时反应过来大巫这话的意思,连忙收起笑容,放下翘着的腿坐直了故作严肃道,“师傅您这说得是什么话呀!怎么能说我惦记着妙颜师妹回去呢?是,我之前是对她有不满,但师傅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只是担心妙颜师妹从小在外边儿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宫中的生活,但又不好意思跟您说。若留她在命天阁里是违背了她自己的意愿,那师傅您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么?您说是不是啊?”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若非风流彩提出这个问题,大巫还真没考虑到这点,如此细细想来,倒也觉着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这个……找机会为师是要与你妙颜师妹谈谈了……”好像此乃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巫不由得捋起胡子来。
“哎呀这种事哪用您亲自出马呀?让徒儿我替师傅出面不就好了么?您等着,我马上就去问!”话音未落,风流彩便迫不及待地一拍大腿准备走人了,岂料却被大巫叫住——
“这事儿不用急。”
哪儿能不急啊!风流彩内心在呐喊。然表面仍强装不在意,“那……师傅您的意思是…
“眼下有一件事,才是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风流彩一听,立马又坐了回来,“何事?”
大巫却没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问起了飞云的情况,“飞云可有好生闭门抄写族规?”
“嗯啊,他听话得很,日日抄着呢,”风流彩想都没想便应道,但随即脑子一转,却心生疑惑,“师傅问飞云做什么?莫非您所言之事与飞云有关?”
……
何谓“头悬梁,锥刺股”?便是飞云这几日来努力抄写族规的样子。不过即便是做到如此地步,却迟迟没见他完成任务……照理说,纵然一千遍再多,按他这般拼命的精神头儿,两千遍也早该抄完了……这其中缘由,也只有飞云自己,和妙颜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