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这话噎得够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了半响才摇头叹道:“没想到你耍无赖还有两下子,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罢了,不与你计较。”
我的脸唰地红了,却仍是死鸭子嘴硬。“本来就是。”
他笑,脸上神情似无奈又似宠爱,“你好好歇息吧,义父还等着我去禀明实情呢。”
听他这话中隐隐有威胁的意思,我着急道:“你不会是想要告诉舅舅吧。”
已走出几步的风若寒回过头,微哂,“若真如此,我就不必陪你演戏啦。”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还好他没再回头,不然就看到我脸红了,不是害羞的脸红,是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脸红。他这样维护我,而我却这样不信他,真正是小人。
不知道风若寒是怎么对舅舅说的,但那之后,舅舅没再问我毒发的事,可他却对我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确切的说是舅舅的一个决定。
舅舅说要帮我办一个生辰宴席,在我生辰之日,邀请昌都城所有的名门贵公子前来参加。
明着是庆祝生辰,实则是为挑选夫婿。
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实在不明白舅舅这个疯狂的想法和举动是为何意。
若说是借这个机会昭告天下,碧落山庄有个待嫁的大小姐,吸引众多未娶的名门贵胄前来提亲,还说得过去;若说是专门为了择选夫婿,那真是草率了,说白了就跟抛绣球比武招亲一个样。
风若寒说,其实舅舅是怕我再一次毒发身亡,是怕我等不到嫁人的那天,亦是怕他自己接受不了我终将死去的事实。
是以想要看着我风风光光的嫁人。
对舅舅这个决定,我竟找不到一个反驳的理由。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却没法子为我续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生命一点点消逝。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痛楚,无能为力的挫败,夹杂着惶惶不安的等待,等着有一天死神将我带走。
站在舅舅的角度上想,便能理解他的做法。可我真不想嫁,但终归是女子,不得不嫁;若是有了意中人,有了想要嫁的对象,可那人是谁我又不能说。
种种理由都说不过去,反驳不得,就只能接受了。
于是,山庄里的人个个都兴高采烈的为了一个月后的生辰宴席做准备,只有我一个人,整日无所事事,对着满塘荷花诉苦。
“小姐,还有十二天就到你生辰之日了呢。”自从知道了舅舅要给我过生辰,绿珠几乎天天都在我耳边念叨一回,还掐着手指头倒数日子。
她是小孩子心性,她所期待的是宴会那天能见到昌都城内所有的俊公子,满足一下她的花痴心,还有好玩的事情。据说,生辰那日,舅舅还特意安排了戏班子,杂耍团,期间还有烟花表演。
绿珠不懂察言观色,看不出我对这事反感,仍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姐,你不开心吗?庄主这样做是为了你选夫婿呀,到了那天全城的公子哥都来了,到时候,小姐你可别看花眼了哦。听说昌都城知府大人的公子王显长得可俊了,都二十有五了还未娶妻,论家世论样貌,那可是顶好的!跟咱们大少爷一样,在昌都城里都是一等一的好儿郎呢……”
“绿珠,你别说了!”我不悦地打断她,这丫头,真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不知她在风若寒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唠叨个没完。
“小姐……”绿珠像是做错事一般,无辜的看着我。
见她这样,我也说不来狠话,只无奈道:“你别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绿珠还未答话,她身后却先传来男子的声音。
“那什么话你才爱听。”
看清来人后,我更没好气,干脆撇过脸,不去看他。如今连他也来瞎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