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来出不去,将京城围城了一只铁笼。
宋序二人无法出城,便想着找一处客栈住下,谁知才走出没多远,便有一队身着铠甲的侍卫朝着他们猛冲了过来。
宋语山此前曾听傅沉提起过,城防营的侍卫们皆着白色铠甲,当时傅沉还拿此事吓她,说那白色铠甲上其实全都沾上过血迹,尤其凑近了闻,一股血腥气。
但是这队侍卫,却着黑甲,显然不是城防营。
或许是朝廷又派出了什么别的侍卫吧。宋语山这样想着,并未放在心上,和宋序一同靠边站着,为他们让出路来。
谁知这些人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到了他们面前却忽然换了个方向,竟将两人围在了中央。
宋语山紧张地向着宋序靠拢,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为首的那位黑甲侍卫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看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却见那人彬彬有礼地说道:&ldo;您就是宋神医吧?久仰大名,我家主子有请,不知方不方便?&rdo;
宋语山一听这个声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她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前些时日在宫里遇到太子时,他身边的那位随从!
此人今日换了身装扮,故而宋语山没有及时认出来,但却把他的声音记得清清楚楚,毕竟当时在路上她想办法逃跑时便是此人接二连三地威胁自己。
她看了看这人身后黑压压的侍卫,这些人定然不是城防营,八成是太子府上的家将,这是借此机会公然来寻她的麻烦来了?
或许,那&ldo;逃脱的犯人&rdo;也是无中生有的。
为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竟然布这么大的一个局,至于吗?
但此时不是推测太子用意的时候,宋语山向父亲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ldo;爹,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咱们快想办法脱身吧!&rdo;
宋序垂目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镇定自若地对那人说道:&ldo;真是不巧,在下并非你找的那个人,你认错人了。&rdo;
说罢便硬气地向前走去。
最前方的侍卫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着宋序聚拢过去。
宋序有些动怒,说道:&ldo;怎么?即便是官家,就能没有理由胡乱抓人了吗?国法在何处?&rdo;
那黑甲随从见宋序不好说话,反而卸下了恭敬的模样,换上了不可一世的痞气,与他家主子如出一辙,说道:&ldo;今日,我等奉命捉拿出逃的犯人……&rdo;
说着装模作样地拿出一副画像来,对着宋序比照了两下,忽然道:&ldo;就是此人!给我拿下!&rdo;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傀儡们拔出刀剑一拥而上,宋序一边护着宋语山一边与他们缠斗,不至于吃亏,却也逃脱不得。
宋语山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剑心惊肉跳,偏偏这条巷子人不多,被这群黑甲侍卫包围之后,更是如同清场了一般,连逃都没有个遮掩。
更不妙地是,从巷口又来了另一队黑甲,手上拿着□□,一过来便摆开了架势,朝着宋序二人射击,却避开要害,只瞄着腰腹和大腿。
宋序一剑挡开一支射向宋语山的□□,紧接着自己躲闪不及,腿上中了一箭。
他闷声不吭,咬牙一把拔出了箭,却感到伤口处一阵发麻。
当即骂道:&ldo;……有麻药……语山!你快走,回侯府!&rdo;
宋语山看着父亲流血的伤口焦急不已,拿了手帕按压在血洞上止血。面前又是黑压压的一片黑甲,根本无从逃脱,一时间竟陷入了困局之中。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抓走?
她看见那个黑甲随从势在必得的目光,心里生出几分冷冰冰的寒意。
小灵儿全身的毛发都炸开着,呲着牙齿低声呜叫着,方才宋序打斗时,它还趁乱咬了几口黑甲士兵的小腿,但此时宋序难以行动,只剩它一只狐狸,显得势单力薄。
这时侍卫们的后方忽然一阵骚动,好几个人接连被掀翻,宋语山和黑甲随从同时朝那边看去,见罗战矫健地踹翻了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寻找宋语山,他紧蹙着眉头,嘴巴里还叼着半个糯米角黍。
罗战心虚得不行,方才一路跟到城门口,人特别多,还碰见一个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哭哭啼啼地卖角黍的小姑娘,他看着心疼,鬼使神差地买了几个,还打算一会儿出了城门,也给宋语山父女送几个垫肚子。
谁知他才刚逗了那小姑娘两句,再一回头,宋语山已经没有影了。
他在人群里跳了半天,又爬到了高处,最后才发现了踪迹,一跟过来,就看见两人被太子的家将团团围住。
于是想也没想直接单枪匹马冲了进来。
宋语山方一见他,眼前一亮,但再一细看,发现只有罗战一个人,也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感动。
那黑甲随从也发觉了这一点,他朝手下说道:&ldo;不要慌!把这三个人一同抓回去,一个都别剩下!&rdo;
此时宋序已经失去了意识,好在这箭头只涂了麻药,却没有毒。
宋语山自知是逃不掉了,她看着尚且还在外围的罗战,拼劲全力对他喊道:&ldo;罗战!你听我说!他们人太多了,你快回去!让侯爷想办法!&rdo;
罗战犹豫了一刹那,嘴里叼着的角黍被人给打掉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睁大了眼睛,眼含怒气,一拳把碰掉他角黍的黑甲侍卫打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