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涅门戳了戳他白嫩软乎的脸笑道:“吃吧,吃完我教你。”他算是明白了,小孩就算成为了神明也还只是个小孩,并不懂得如何运用神力。听不明白的皎皎眉眼弯弯地抱着果子用脸蹭了蹭爸爸的手。一旁的大树用枝丫友好地碰了碰皎皎的小手。皎皎反手抓住枝条,低头用脸蹭了蹭叶片后,又乐呵呵地放开。两天后,已经能勉强掌握让果树生长的皎皎,抱着从树上摘下来的满怀果子,眉眼弯弯地看着爸爸。赫斯涅门蹲下身戳了戳他的鼻尖,就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行的神力使用,居然也学了两天,还挺乐呵。“爸爸给。”皎皎将怀里的果子都往他面前送。见他抱得有点费力,赫斯涅门干脆就接了过来。对于接下来要去哪里赫斯涅门也没头绪,本来是打算带小孩去找爸爸的,但他神识扫了一遍这片天地,并没有找到任何相似的存在。这样的结果要么就是小孩的爸爸已经离开这方世界,要么就是他将气息给隐藏了。这可真是个任性的存在啊!没有头绪的赫斯涅门干脆就带着皎皎随性地走,走到那算那。他虽然对造物们的背叛感到不解和不能释怀,但倒也不至于特意在这一次的造物里面,去辨别挑出那些出了问题的造物进行单独销毁。这没必要,左右只是一次失败的产物,全部销毁得了!荒城,一个生活环境十分险峻的地方,长年干旱,大风一吹漫天的黄沙和石子打得人生疼,在这里除了能看见兽族外,几乎见不到其它生命迹象。好在,在离荒城百公里外有一片连接着罗挲森林的叫做比安的森林,那里面生存着大量的凶兽,那是兽族能生存下来的重要资源。森林边缘,阳光斑驳地从枝丫中落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警惕地观察了许久才敢小心翼翼地踏入边缘。少年叫做阿雷斯,如今刚满九岁,独自来到这里的他并没有打算深入,林中的凶兽不是这个年龄的他能对付得了的,他只想在边缘找找有没有什么能饱腹的东西,带回去给饿得哭都没力气哭的妹妹。突然,他破烂兜帽下警惕竖着的耳朵动了动,狼一样的眼瞳看向了动静传来的方向。离少年不远的地方,背上背着奶瓶,怀里抱着果子的皎皎正嘿咻嘿咻地走在林间,走两步他还停下来掀开肚肚前的衣兜看看,等看见熟睡在兜兜里变小的爸爸后就乐呵呵地弯起眉眼。爸爸变小了,睡在皎皎的衣兜里呢!轻轻用手摸了摸衣兜后,皎皎继续抬步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吵醒睡在兜兜里的爸爸一样。躲在一旁看见这个小孩的阿雷斯惊讶地瞪大眼眸,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等等,这好像是人类的小孩?!没在这小孩身上发现兽类标志的阿雷斯不善地呲了呲牙!正在专心走路的皎皎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不远出突然出现的小哥哥。已经好久没看见除爸爸以外的人的皎皎新奇地眨了眨眼,然后朝着这个小哥哥弯起眉眼:“啊呀。”不远处的阿雷斯警惕地望着眼前的这小孩,见他朝着自己傻乎乎地笑后皱了皱眉。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孩,视线在皎皎白嫩圆润还泛着淡粉的指甲上停留了一下。白嫩幼小且没有锋利的爪牙和防备心!这样的小孩是阿雷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猜测小孩应该出生在富足安全的人类城池,说不定还是人类贵族的小孩,此时独自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和家里的大人或者护卫走失了。匆匆落下猜测的阿雷斯,目光转而落在皎皎抱在怀里的看起来甘甜多汁的水果上,他喉结上下滑动,咽了咽口水,靛蓝的眼眸里闪烁着渴望和迫切。见这个小哥哥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水果,皎皎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会,小嗓音软软地道:“啊饿呀?”能从意识层面上听到皎皎意思的赫斯涅门,并没有意识到要教小孩说话这件事,这就导致了这一个月以来,皎皎话语表达的能力不进反退。听不懂皎皎说话的阿雷斯没有回答,只目光如狼似虎地紧盯着他怀里的水果。见他不理自己,皎皎漆黑明亮的眼里泛起疑惑,迈着小短腿避开地上的枯木枝丫往前走了几步:“饿呀?”对面的阿雷斯见他动了,眼神一狠,犹如饿狼扑食一般扑上来,将人扑倒夺走水果后,转身就跑没影。被扑得摔倒在地上的皎皎先是茫然了一会,然后眼睛就是一红,疼意从屁股和掌心处传来,皎皎委屈地扁了扁嘴,强忍着没哭地撑着从地面坐起来。坐起来的皎皎低头看了看因为摔倒而擦破皮的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地掉下眼泪来。“呼呼~”掉着眼泪的皎皎低头吹着火辣辣泛疼的小手,心里委屈极了。抢了水果的阿雷斯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一旁观察小孩,在发现这个小孩仅仅是因为摔倒就哭成这样后,不由嫌弃地皱眉。他妹妹两岁时摔了一跤,腿上好大一块肉都摔不见了也没见哭成这样。坐在地上吹着小手掉眼泪的皎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拉开肚肚前的衣兜低头看去。发现小小的爸爸好好的待在衣兜里,并没有被吵醒后就弯了弯眼眸。注意力被转移后就不怎么想哭的皎皎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后就随便挑了个方向走。躲在一旁的阿雷斯眼看着这小孩走的方向是往森林深处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喂,你那个方向很危险。”听到声音的皎皎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没发现人后,就抬着小脑袋四处找声音是从哪传来的。看着小孩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后,阿雷斯没忍住丢了根粗点的树枝下去:“这呢。”转得有点晕乎的皎皎终于看到阿雷斯了,他抬手扶了扶自己转得有点晕乎的小脑袋。缓过劲来后,就指着站在树上的阿雷斯气呼呼地道:“啊啊呀~”坏坏呀~听不懂他说话的阿雷斯皱眉,这小孩到底多大?两岁的小孩不是能说话了吗?他妹妹一岁左右时吐字都比他清晰。“你不会说话?”“会啊话呀。”连蒙带猜勉强能猜个全话的阿雷斯有点不耐:“你走错了,那边才是出森林的路,你走的那个方向是去往森林深处的方向。”他抢了小孩的果子,但是也给他指路了,那么他们就算两清了。其实比起抢果子来说,这小孩本身的价值更高,白白嫩嫩的在黑市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只是可惜的是他是兽族,他没办法踏入任何种族的地盘,更别说黑市了。就算饶幸混了进去,到时候若出了点意外,他和小孩就都会变成黑市的拍卖品,而他的情况绝对比小孩惨上数倍。除去这些外,最主要的是他看着这个小孩居然产生不出恶念和歹意,不然他也可以将这小孩带回荒城,卖给一些有办法混入人族黑市的族人。想着这些的阿雷斯转身就要从树上跳下去离开,只是在起身的那一瞬间,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他整个人一惊,半边身子却已经麻痹失去知觉,瞬时从树上垂直掉下。站在不远处的皎皎眼睁睁看着他掉下去,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连忙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过去。一小段路皎皎跑了好久,等他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到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阿雷斯整只右腿已经变得肿胀乌紫。阿雷斯的脚踝处有两个洞眼,他尚能动弹的左手上抓着一条手腕粗且颜色鲜艳的蛇,这是他从树上掉下来的瞬间抓在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