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瞪着一双对眼,迷迷糊糊的盯了盛蕾一眼,然后两眼一瞪,直接仰躺躺的昏厥在地上,随即一缕鲜红血色,沿着其发鬓处,流向额头,糊住了眉眼。
这倒是吓了盛蕾一跳,顿下身去,探了探那人的颈脉,脉动倒是活泛的很,盛蕾顿是放心去,这才有闲心打量那人是谁。
这模样,倒是端正,不过盛蕾到这里,见的帅哥可是不少,这种中上货色,自然也没多注意,不过这衣服?这般扎眼,怎么好像在之前的定亲宴上见过。
对了,好像是井姹的表哥来着,至于是嫡亲,还是庶出,盛蕾一时间倒是搞不清楚了。
罢了!不想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将杜斐斐摘脱出来再说吧。
现在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有人来此,抓奸。时不待人,盛蕾当即便下定了决心,将脚榻挪开,把昏沉酣睡的杜斐斐,从床底下给拖了出去,虽说杜斐斐身形单瘦,可盛蕾这大半年光景,虽说是胖了不少,可也就是脱离了纸片人你的行列。
而且,盛蕾得原身得这双手,可谓真是从未沾过半点阳春水,更别提干过重点的活计,饶是盛蕾有心,可拖着杜斐斐的身体,当真是无能为力。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费用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盛蕾这才将杜斐斐拖拽到楼梯口处,望着一阶一阶而下的楼梯,盛蕾更是发愁了。
好端端的,这床怎么就设在楼上了,这若是设在楼下,她又何必这般麻烦。
“可需要我来帮忙?”正抱怨着,身后忽然传来一突兀的声音,盛蕾此时本就处于神经绷紧的状态,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直接吓得盛蕾险些将杜斐斐给丢下楼去。
“谁?时大哥,你这般乍然出现,当真是有点骇人。”盛蕾忍着满心惊惧回头,却见阁楼得窗户,不知何时,竟然被打开,而时廊这会,则半蹲在窗框之上,眼望着盛蕾。
“以赵莫氏为首的几位夫人,如今正向这边走来,不需得多久,便会赶到此处,时某以为,盛蕾你这会应该会需要我的帮助。”
时廊从窗框处一跃入得屋内,撇都没撇躺在地上,头破血流之人,便径直走向了盛蕾,看着地上的杜斐斐,向盛蕾开口,这倒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这般恰时的出现在盛蕾跟前的原因了。
“自然需要,时大哥,还得麻烦你将斐姐儿带出,最好是送到子惠身边。”盛蕾急声道,有刘子惠在杜斐斐照看着她,她这才比较安心。
“关舟。”时廊看了盛蕾一眼,直接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顿时关舟的身形自窗框处显现,随即越身入内。
“杜老夫人,得罪了。”关舟显然在窗外已经将盛蕾和时廊的对话全数听在了耳朵里,也不肖得时廊再度吩咐,朝盛蕾点了点头,蹲身一把将杜斐斐接过,随即退后,直接从窗框处越了下来。
这速度快的,一时间,倒是让盛蕾没有反应过来,她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后知后觉的向时廊问道,“时大哥,你不过去吗?”
“我留在这里,安心一些。”时廊面色如常回道,只话音刚落,脸上表情一肃,“她们过来了,你小心些,我就在外面。还有若是有人问起之前那丫鬟和你为何会在此处之事,你便道是太学博士齐李氏看上了杜斐斐,欲结两家之好,闲话稍许,累极,见此处清净,便再此暂作歇息。”
“好!”盛蕾点头应声,想时廊这般说辞,想来已做了周全之策。
时廊见此,后退两步,然后从窗框一跃而出,消失不见了踪迹。
可有了时廊保证,盛蕾却是有了底气,看着地上躺着昏昏厥厥的男子,思量了一番,却是走到床边,背身坐下,掏出手绢,先将眼睛搓得通红,又捏了几下鼻翼,将鼻头捏得通红,将脑后挽起的发髻拆了,让头发垂落于背部,又将身上老气的外裳脱去,藏于被褥之中这才用手帕掩面,抽泣起来。
“砰!”声量大的吓人的开门声,伴随着纷乱的脚步,蹬蹬蹬的上楼声,盛蕾不要用看,便知道这会来的人不少。
“你个贱人,竟然勾引我儿子,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我的儿啊!你这……这,这是怎么了?”
一华丽罗服裹身,满头环佩,极其丰盈的妇人一上楼,便看到盛蕾背影,两眼珠子顿时瞪圆了,竟然连躺在地上的儿子,都未曾注意到,还是其身边的妇人,连番示意,这妇人才将注意力落在了地上的儿子身上。
看到自己娇捧在手心的儿子,这会满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衣裳湿透,还沾染着茶叶沫子,那心肝儿顿是疼得直抽抽,那里还顾得上盛蕾,忙是扑到了地上,将儿子一把揽进了怀中,死命的摇晃,嚎啕大哭,一副肝肠寸断模样。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家的小姐,竟敢在我盛安侯府行凶。”井姹一看到盛蕾的背影,身上所着衣物,便知事情脱离了自己所掌控的轨迹,她沉了面色,走到床边,说着场面话儿,抬手扶着盛蕾的肩,一个用力,便将盛蕾的脸,转了过来。
“干娘,你怎么会在这?”井姹第一眼看着盛蕾那张已有细细褶的脸,脸上的惊讶一览无余,她有想过,可能是别的哪家小姐钻了空子,却是万万没想到,这坐在这里的这个人,竟然会是盛蕾。
“姹儿,你来了,可吓死干娘了,我因精神不济,欲在这阁楼上稍作休憩,却不想,竟有这般登徒浪子,醉意涛涛,竟对老身欲行并不轨之事,实在是,实在是让老身羞愧难当啊!”